即位后的唐穆宗不急着为他爹办丧事而是一味傻玩傻乐,对朝政也不上心。
办完唐宪宗的丧事,脱了孝服,唐穆宗更是撒欢地玩,游乐打猎,歌舞女色,无所不为。大臣劝他来吊唁的各国各地的使者还没走呢,你这样让人笑话。唐穆宗不理。
党项人勾结吐蕃人进犯边境,劫掠灵武、盐州、泾州,连营扎了五十里。唐穆宗不闻不问,依旧吃喝玩乐。
谏议大夫联名上奏进谏唐穆宗:皇上游乐打猎次数太多。吐蕃大兵压境,边关送来急报都不知道到哪去找你。另外,你把国库留着赏赐有功之人的财物赏赐给了歌女舞女,这样做太不应该了。
唐穆宗很奇怪这些是什么人啊,敢这么不留情面地说我。
别人告诉他是谏官,专门提意见的人。
唐穆宗明白了,说:“当依卿言”。
群臣知道后非常欣慰。谁承想,他虚心接受,就是不改,把所有人的批评当做耳旁风。
吐蕃进逼泾州。泾州向朝廷告急。唐穆宗也紧张起来,让梁守谦挂帅带领神策军和周边藩镇的军队去迎战吐蕃。
渭州(甘肃定西陇西县东南)守军主动出击袭击吐蕃人,歼敌众多。李光颜率本部军随后杀到。吐蕃人仓皇败退而走。唐穆宗以为神策军的功劳,赏赐非常多。藩镇将士们见皇上如此偏心,怨气冲天。
成德节度使王承宗死了。唐穆宗让魏博节度使田弘正(原名田兴)改任成德节度使,让李愬任魏博节度使。
幽州节度使刘总当年弑父杀兄,之后经常做恶梦,梦见父兄向他索命。他找来和尚天天念经超度父兄并为自己避祸,但无济于事。他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万死莫赎,决定出家为僧,寻求心灵的平静。
幽州节度使出缺,唐穆宗任命宣武节度使张弘靖为幽州节度使。
河北三镇有史以来就没接受过外人做节度使,这是第一次。全国藩镇恢复朝廷正常管理,这都是唐宪宗的功劳。
如果说唐德宗留下一个烂摊子的话,唐宪宗把烂摊子收拾好了交给了唐穆宗。如果唐穆宗珍惜当前的大好局面,加倍努力,更上一层楼,唐朝肯定能走出安史之乱后的低谷步入新的辉煌。但是唐穆宗不是那样的人。
唐穆宗每天吃喝玩乐,“不留意天下之务”。而他任命的宰相又“无远略,不知安危大体”。唐朝很快又陷入混乱。
幽州最先乱起来。
新任幽州节度使张弘靖是个大书法家,很有文采,但缺少政治头脑。他瞧不起幽州这帮叛兵叛将。“安史之乱”的发源地就是幽州,换句话说,唐朝从鼎盛时期跌落就是因为幽州这帮人。所以张弘靖对幽州人非常敌视。
带着这种敌视情绪来到幽州,张弘靖对幽州人没好脸色,更没好话。他经常讥讽幽州将士为“反虏”,也就是反叛者。
文人瞧不起当兵的。他讥讽士兵们目不识丁,对他们说:你们拉弓拉得再好也不如认的一个丁字。
他多数时间是爱答不理,傲气凌人,懒得跟将士们过话,甚至懒得跟将士们见面。
他张嘴闭嘴都是一副拉仇恨的状态,从到幽州开始就不招人喜欢。
之前的节度使都靠着将士们拥戴才能在幽州立足,对将士们百般讨好。张弘靖这种官老爷对奴仆的傲慢做派激起将士们的怨恨。
张弘靖的幕僚责罚一名下级将领激起士兵哗变。哗变士兵一气之下把张弘靖的幕僚杀了。杀完人,后悔了,士兵们来向张弘靖请罪,希望得到张弘靖的宽恕。但张弘靖始终默不作声。士兵们一看张弘靖这态度认为是死定了,索性反了。他们拥戴都兵马使朱克融为帅。
朱克融是朱滔的孙子,平素里恃功而骄,桀骜不驯。
先前刘总准备出家时担心有人在他走后搞事,挑了一些危险分子,包括朱克融,把他们带到京城。他希望朝廷用高官厚禄把这些人留在京城,别让他们回幽州。但是唐穆宗的两位宰相都不喜欢幽州人,别说让他们做官,连见都不愿见他们。这帮人被晾在京城连吃喝都没人管,混得跟乞丐一般。刘总出家后,朝廷勒令朱克融等人回幽州,听候张弘靖的调遣。这些人受到冷遇,对朝廷满腹怨气。
幽州士兵闹事,朱克融成为哗变士兵的领袖。他自立为帅控制了幽州。
这下麻烦了。派兵镇压还是派人安抚,唐穆宗陷入两难选择。
唐穆宗试图安抚幽州,下令将张弘靖撤职,重新委派节度使。但他让谁去幽州谁都不敢去,怕死在那里。
正犹豫间,成德镇也反了。成德将士们正为军饷迟迟不发而怨气冲天,得知幽州造反也跟着造反。
唐宪宗连年征战没给唐穆宗留下什么家底。唐穆宗即位后大兴土木、随意赏赐,把征收上来的赋税挥霍一空。河北三镇以前不向朝廷上交赋税,朝廷也不负责河北三镇的军饷。现在河北三镇被纳入朝廷的正常管理,军饷就归朝廷负责。宰相歧视河北,没有积极筹措军饷,致使河北的军饷不能按时发放。河北原本跟朝廷就感情淡漠,拿不到军饷马上跟朝廷翻脸。
成德将领王庭凑杀了节度使田弘正自立为帅。
成德跟幽州勾结在一起,联手向周边城池发起进攻。
河北又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