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兴也不着急,慢慢的给王德用解释:“就是因为和你抱一样想法的大有人在,党项人才有可趁之机啊。现在朝堂上下全都是这种想法,甚至包括党项自己在战争开始前也不认为他们会是我们的对手,但是他们太穷了,就想着在我们大宋身上占一些便宜,随后再认个错,以大宋爱好面子的习惯,一般都是会拿钱来平息事端的,这可能也是党项人最初的目的。”
“可是党项人的人数虽少,他们的头领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狂人,再加上党项人由于生活环境所迫,可以说是全民皆兵,轻易就能纠结出几万几十万的大军出来,这里面正规军只是少数,更多的都只是普通百姓,不过却也有些战力。再加上党项人几乎大部分都是骑兵,机动力强,大宋西北的军队已经常年没有经过战事,外加上轻敌思想,一定会吃大亏的。这时候党项会发现大宋军队的战力比他们想像的要弱很多,于是他们就会改变之前的策略,全力进攻大宋。”
张玉兴说的头头是道,王德用仔细思考了一下发现张玉兴描述的这些情况,还真有可能会成为现实,于是说道:“既然这样,不如你和老夫一起上道奏章,提醒一下官家,让西北诸军都严加防范,同时再派些禁军支援西北。”
张玉兴有些失落的说道:“王老将军能够这样说,显然是老成持国,可惜这样做是没有用的。我很久以前就和官家和吕相公都提到过这件事,他们虽然被我说服,可惜朝堂上下全是轻敌之人,对党项会进攻大宋的说法嗤之以鼻,完全不认为有可能性,这其实也是赵元昊的高明之处,通过各种假信息和外交手段来迷惑大宋,为他自己的野心争取时间和机会。”
“可是我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啊,万一你说的事情真的发生,会给大宋带来严重的后果。”王德用有些着急了,他现在越想越觉得以朝堂上下的轻敌思想,一旦党项人真的打过来,后果会很严重。
张玉兴看王德用着急了,急忙安抚道:“王老将军先不要着急,党项人一时半会儿的也不可能就打过来,咱们还有时间准备。再说我们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老爷子还记不记得水泥?我们自从造出来水泥之后,为什么除了京城及附近的路开始用水泥重新修砌之外,要首先在西北先修粮道?这就是我说服官家和吕相公的结果。有了水泥修成的粮道,大宋不管是向西北方向调兵还是输粮,都会事半功倍,方便很多。”
“另外党项进攻我们大宋,初期虽然会占到便宜,可是西北边境全是山高林密之处,行军和后勤全都很困难,只要大宋关键位置的城池堡垒坚守不出,党项也没有办法真的占领这些地方。这其实也是党项人的无奈,野外他们可以凭借骑兵的机动优势,或是山地战来形成对我大宋军队的压制,真正想要攻城拔寨,这就不是他们的强项了,所以朝堂那些大臣想的也不完全错误,党项进攻大宋,只能占些便宜,却没有办法真正击败我们。”
王德用听完明显松了一口气,想了想紧接着说道:“可是就这么放任不管也不行啊,西北的百姓会为此受到非常大的伤痛。”
张玉兴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唉!我也不希望西北的百姓受到战火的伤害,可是我的话朝堂中没有人能听的进去啊,王老将军你认为就算是由你来说党项人会攻打大宋,在他们没有真正打过来之前,会有人听得进去,会有人相信你吗?”
王德用一听也泄气了下来,根本都不用考虑,王德用很清楚,他虽然现在身居枢密副使的高位,看着似乎风光无限,其实只不是他为人低调,在朝堂上几乎从来不多说一句话,而那些文官也需要一个听话的武将,摆在西府(中书门下省政事堂为东府,枢密院为西府,合起来就是大宋一文一武的最高行政机构)当个泥塑菩萨,来彰显他们对武将的仁慈。如果他不如以前那般听话,上窜下跳表现活跃,只怕分分钟就会被踢出西府。
张玉兴接着给他泼凉水:“就连那些文官会以什么为借口我都知道,无非是现在国库空虚,南方还有灾情,朝庭实在没有钱在西北用兵了。哼!党项如果要进攻大宋,哪里会管你是不是有钱用兵?只怕他们会趁你病要你命,进攻的更凶猛才是吧。我在海州营建的盐田务,明明每年给财政收入多了几十万贯钱,可是这钱还是填不了那些窟窿,南方疫情还是要靠官家的内库往外拨钱拨粮,甚至就连水泥修路都没有钱停了下来,要不是我……要不是官家再次拨钱,这路现在还没有办法修起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