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能赶上第二天的早朝,张玉兴提前一天晚上就住在了京城里面,第二天天还没有亮就来到皇宫文武百官上朝的正门东华门前等待。
北宋太祖皇帝并没有严格的规定每天都早朝,完全是看当时皇帝的勤政程度,比如宋太宗虽然没有他哥哥的能力,却精力十足非常勤政,每天都要上早朝,大小事件全由他来决定,当时的宰执更像是他的秘书和执行者。到了真宗后期,由于身体原因,早朝改为几天一次。赵祯现在刚亲政,朝中的官员也希望他能成为一名合格的皇帝,对他的要求也比较高,再加上人也年轻精力足,现在基本每天都要上早朝。
北宋的早朝时间是五更三点,五更对应现在时间是三点到五点之间,一更又分为五个点,所以五更三点大约对应现在时间的四点十二分。四点多就要上朝打卡,官员又全是住在宫外,有些还可能会住在外城,很多人估计三点左右就要起床赶路了。
宋朝对于官员上朝时间有着明确的要求,漏刻是上朝的时间标准,而在等待朝会开始前的时间被称为“待漏”。宋朝还专门建立了不同等级的“待漏院”,为官员们充当歇脚的地方。待漏院的作用可不止是充当歇脚这一项,宋代继承了五代时期的制度,待漏院的管理也日益完善,在官员等待之时,会有专门的人员进行点卯,派人监督臣子的上朝情况,如有迟到未到者,要登记起来呈报给皇上。有生病请假的,也会派遣专门人员去查看真伪。
由于官员进入待漏院的时间都比较早,因此待漏院提供酒肉瓜果供应。《萍州可谈》记载,“先公与蔡元度尝以寒月至待漏院,卒前白‘有羊肉、酒’。探腰间布囊,取一纸角,视之,臡也,问其故,云‘恐寒冻难解,故怀之’。自是止令供清酒。”《萍州可谈》作者的父亲与蔡元度均是神宗朝时人,可见神宗时期待漏院开始只供应清酒。汴京市民自然也不会错过这一大好商机。待漏院前聚集着大量早点摊,徐铉曾经面对“待漏院前灯火、人物、卖肝夹粉粥,来往喧杂,即皱眉恶之,曰‘真同塞下耳。’”也就是吐槽这种摆摊设点的行为粗鄙不堪。
同时也因为有些官员起床赶路时间太早,所以很多大臣早早到达待漏院的时候,都会在待漏院补一会儿觉。据《宋史》记载,很多大臣在上朝前的晚上都没有睡觉,而是在到达待漏院之后坐在椅子上靠着墙假寐。
张玉兴第一次来参加朝会,为了怕迟到也是提前早早就来到宫门前,看到的就是这种壮观景象,周围小摊贩聚集,早早到来的官员已经在待漏院中休息,还有不少官员正在赶来的路上。
宫门前也众多官员们正在等待宫门打开后上早朝,张玉兴的官职太小原本不可能有资格上早朝,因为要展示水泥的效果才把他找来。但他却不能来的晚了,必须要和上早朝的人一起在待漏院这里点卯画押,等宫门开启后和上早朝的官员们一起进去,不过在他们朝会时自己要等在殿外,要一直等到众臣早朝禀奏的事情处理完了,才会宣他和张惟吉进去给众臣演示。
张玉兴点卯画押完后躲在一众官员最后面,周围的官员大臣全都不认识他,看他穿的绿袍官服就知道这种小官不是上早朝的,应该是有什么事一会儿在早朝中会宣他进去,因此也没有人和他打招呼,全都三三两两的找相熟的人聊天。张玉兴只和首相吕夷简较熟,可惜吕夷简现在不是在待漏院休息就是站在众臣最前面,自己可不好过去打招呼。正在等的无聊的有些发困时,却听到身后面有人叫他,转回头一看,原来是张惟吉带着几个军士推了一辆大车过来。
张玉兴急忙迎了上去,见过礼之后就站在远处聊天:“院使可算是来了,刚才在那边等得无聊的我就要睡着了。这车上就是烧好的水泥了吧?”
张惟吉点点头:“正是,这大车上有好几袋新烧出来的水泥,还有几袋是细砂,另外有之前实验时凝结好了的几种水泥块,水泥板之类,不然一会儿演示时要想等到凝结完成时间就太长了。”
说完又说到:“宫门就快要打开了,咱家先去点卯,要是晚了可就麻烦了,一会儿进去后咱们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