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骅看高全顺越来越紧张,说话也开始吞吞吐吐,心中不由得起了疑心:“不对吧,你只是租的他们家的田地,到了收获的季节按约定上交地租就是了,平时怎么辛苦劳作田家又怎么会管你们?”
这下高全顺越发的语无伦次起来:“我……我……在下……不……不知道……可能……他们怕地里没有收成,收不到……收不到地租,专门赏……赏了酒菜给我们吧?”
“那我来问你,是所有的佃户都有被田家奖赏吗?还是只有你们南高村的佃户有赏?又或是只有你一人被田家赏了酒菜?”
“不是……不是所有人……不不,在下不知道……应……应该……有其他人也有赏的。”高全顺越说声音越小,头上的汗水不停的淌了下来。
崔骅越发的觉得这高全顺说的有问题,于是提高了声音说道:“本官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如果事后被查出来你敢当面给本官撒谎,本官必会把你打入大牢,从严从重的治你的罪!说!那天晚上到底是什么情况?这可是关系到那两兄弟的人命,你们不是从小就关系亲近,难道你就不希望把他们两人找回来吗?”
这时候周围的几名随从也是大声喊道:“还不快快从实招来!快说!”
这一下明显把高全顺吓的不轻,直接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道:“老爷饶命啊,老爷饶命啊,他们两人失踪真的不关小人的事,小人愿意老实交待。”
崔骅这下兴奋了起来,终于能够有点线索了,重新坐正后慢悠悠的问道:“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回官老爷,小人那天晚上是请高全忠两兄弟吃酒菜来的,而且那酒菜也确实是从田家拿回来的。那天下午,南高村里田家别院的管家田兴找到我,给我说了一些镇子上很多关于张知监的传言,说是让我把这些关于张知监的传言讲给附近村子的百姓,就先从和我关系不错的高全忠兄弟开始,说着就给了我那些酒菜,让我以请客喝酒的名义把他们请来,然后在喝酒之时把他教给我的传言告诉他们,再借他们的嘴传到附近的村庄,又给了我二十斤的大米当酬劳,并且说了事成之再给我三十斤大米,如果我给更多的百姓传出去,奖励还会更多。当时小人鬼迷了心窍,想着不过就是给别人传一些话罢了,虽然也知道那些传言会对张知监不利,可是现在这年景旱的这么历害,虽然我种的田家的地靠近河水,可是我们家也实在是太困难了,这些粮食虽然不多,小人也实在舍不得放手,于是就在那天晚上趁着我爹睡的早,把高全忠两兄弟请到家里,借着喝酒的工夫就把那些话全都说给他们听了。他们两人听完了全都不相信,和我理论了半天,最后也不等酒菜全都吃完直接就出门走了,当时真的是我亲自把他们两人送出的门,后面发生了什么小人确实不知道啊。小人有罪,不应该给人传一些对张知监不利的传言,小人知罪,从那之后再没有给别人提过这些话,可是那两兄弟真不是小人害的啊,我们不管怎么说也是表亲,他们两人还经常接济我家,小人还没有到猪狗不如的地步去害对自己有恩的亲戚哪!”
崔骅听了之后陷入深思,很明显高全顺确实不知道高全忠两兄弟因为什么会失踪,他虽然传了一些对张玉兴不利的谣言,但也是被生活所逼,谣言虽然可恶,却不好用这些来定罪,再说镇子上传播这些谣言的百姓更多,也不差他这一人,没有他也田家也会找别人来。
不过高全顺的供词也证明真的有人在陷害张玉兴,并且田家也参与其中,想到这里崔骅让人写了供词,念了一遍给高全顺听,没有错误后让他在供词上面按了手印,命人把这份供词马上送到王大人的手上,随后安排人看住了高全顺一家,顺便盯着村子里田家别院的动静,这也是防止田家知道自己这些人来到这里,担心事情败露对高全顺一家不利。
等到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崔骅又感觉有些麻烦,高全忠两兄弟失踪的案子还是没有什么头绪,难道真是当天晚上喝醉之后走到沭河边失足掉下去了?可是沭河在南高村的南面,东高村却在南高村的东北方向,与两人回家的路正好相反啊。可是现在实在没有线索,崔骅只好让两个人接着在村中走访,看看能不能从其他百姓那里得到什么情报。又带了剩下的随从赶向村子外面的沭河边,看看有没有可能找到失足落水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