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兴之所以想到妓馆有些激动并不是想到了什么奇怪的画面,主要是对大宋的妓馆那是如雷贯耳,向往已久,只是自从穿越过来之后,很快就搬到了城外皇庄之中居住,庄里可没有什么妓馆。庄子离汴梁还有些远,又一直忙着实验和教学,都没有进过几次城,就算是进了城也多是有很多事情,没有想到去妓馆开开眼界,因此一直没有达成心愿。却没想到今天被王承给带到了这里,并且看看这周围的环境,显然并不是一般的妓馆可以相比。
此时王承已经上前敲了门,不一会院门从里打开,走出来一位十三四岁左右的女孩,一张瓜子脸,相貌甚美,因为天气寒冷,裹了厚厚的皮毛夹袄,却显得分外可爱。王承急忙上前行了一礼,说道:“杏儿妹妹,在下王承,前日下午已经预约过了的,今日带我的好兄弟一起前来拜访,欣赏邬大家的才艺。”
那女童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话,侧身放他们二人进了院门,随后关上门,转身在头前带路。这时王承才小声的对张玉兴介绍道:“这里住的一位叫邬眉儿的女妓,乃是汴梁城中非常有名的行首大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擅长歌舞,唱出来的曲子简直就是天籁之音,可惜我只见过她几次面,只听过她唱的曲子并没有能欣赏到她的舞姿。而且邬大家普通人可是难得一见,要有相熟的人介绍,并且这里每次来都需要提前几天预约才行,之前我经常都是预约不上,前日你我二人在相国寺分开后,我便想带张兄一起来,就尝试得来预约了一下,没曾想竟然成了,可见张兄你可真是个福星,或是与这里有缘。”
两宋时期百姓都极其追捧这种才子与佳人的故事,普通女妓自然生活辛苦,不过一但达到一定程度被众人承认成为行首大家,身份地位立刻水涨船高。相对的如果哪位公子能够受到大家行首的青睐,也会成为和周围圈子里炫耀的资本。而且这些大家行首也更亲近所谓的才子,愿意与之发生一些风流韵事来提高自己的名望地位,所以像王承这样的商人子弟,如果不是因为家里有钱,又有一些才气,可以说是很难见到的。
张玉兴倒是不太在意这些,只是听王承说那邬眉儿是大家,那一定是妓女中的翘楚了,想想后世影视剧中大红大紫的名妓,什么李师师,甄金莲,梁红玉等等,不禁想要看看有没有那么历害。
很快二人在杏儿的带领下上到了二楼,在客厅中坐了下来,杏儿上了茶,对他们说道:“二位请用茶,稍等片刻,我家小姐正在梳妆,很快就出来。”
张玉兴端起茶喝了一口,偷眼打量了一下房间,房间中并不太冷,应该是在外面烧了煤炉,只让几根烟道从房间墙边通过来加热。小厅并不大,只摆了四张椅子和茶几,旁边一角放了一张琴案,上面摆了一张瑶琴,琴案旁边是一张香案,上面放了一个小香炉,也不知道点得是不是檀香,香味经久不散,闻起来并不浓烈刺鼻,反而让人有种放松心情的感觉。房间里还摆了几株植物,不过现在即没有开花也没有绿叶。墙壁上挂了几幅字画,整个客厅显得高雅整洁。因为天冷,窗户并没有打开,只在四角点了蜡烛,光线并不昏暗,随着烛光的跳动,隐隐拨动人的心神跟着晃动。小客厅的旁边有一小门,垂着珠帘,估计就是通向小姐的闺房,吸引人的眼球不停的想要瞟过去。
足足过去了一刻钟,茶都喝了两杯,里面才有声音传出来,很快珠帘晃动,从里面走出一名女子。张玉兴抬头看去,只见她大约十七八岁年纪,穿着一身淡绿的衫子,一双弯弯的柳眉如烟雾一样,清澈明亮的瞳孔,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就像是曹雪芹书中描写林黛玉那句“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一样,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粉红,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小巧的鼻子微微上翘,脸如白玉,颜如朝华。没有戴太多的首饰,只在颈中挂了一串明珠,在烛光中发出淡淡的光晕,更是映的她粉妆玉琢一般。张玉兴这一辈子还没见过这么清雅脱俗的女子,比之后世各种化妆品堆出来的女明星好看多了,忍不住有些发呆。
说也奇怪,平时邬眉儿看到哪个登徒子盯着自己看心里总是厌烦,可是现在张玉兴这发呆的表情落在自己眼里却只有好笑,想了想可能是张玉兴的眼睛里只有欣赏,没有其他的杂念,所以并不反感,反倒觉的很有意思。本来今天自己打算过年前休息几天,和杏儿上街逛逛,感受一下过年的氛围,结果前天杏儿来报说王承来预约时自己本来并不想见这位商人子弟,结果想要拒绝时却不知怎么回事反而答应下来,估计正是有缘见到这样一位有趣的人。
这时王承上前一步行礼道:“在下王承见过邬大家,这位是在下的至交张玉兴张兄,最近几个月才到的汴梁,仰慕邬大家已久,特来与在下一起前来相见。”
邬眉儿也道个万福:“奴家邬眉儿见过两位公子,公子请坐。”
众人坐下之后邬眉儿笑着说道:“王公子可有些时日不见了,想必是太学中学业繁重,这些日子学业该有大进才是。”王承摆手谦虚了几句后,邬眉儿又看向了张玉兴:“这位张公子虽然年纪轻轻,看上去却是气质不凡,想必学问惊人,不知道在哪里高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