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湛其实也怀疑在地底下,找了这么一下午,寝宫的地砖都要被抠下来三层皮了,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找到。
如果真的藏在宫殿内,他的人不可能找不到。
而且太后当年到底是如何把火药运进来的,父皇就算昏庸但也不至于能到让太后从正门把火药运进来吧?
这只能说明这皇宫之下有他不知道的暗道。
但这就变得麻烦起来了。
如果底下真的有密道,且火药藏在里面,他当然可以让人一点点挖开,但他已经能够想象得到他们挖出几块结实的厚石板的场景了。
难道他到时候也要拿火药把石板给轰开?还是说让沈星澜用那完全不符合常理的武功把石板砍开?
但苏湛想了想火药的威力和沈星澜的破坏力真怕把他的寝宫给弄塌了,那和火药爆炸有什么区别?
而且那密道位置不确定,也不知道在地下几尺,这样盲目去挖,要挖到猴年马月去。
苏湛觉得自己还是先去找找看有没有人知道这个密道,最多找两天,如果找不到人,那他就只能从太后那边入手了。
想好之后,他就对静柔说:“皇兄这就让人去找密道,现在天色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如果有消息皇兄会派人通知你和沈星澜。”
苏青璇觉得自己待在这里也帮不上忙,就点头道:“那皇兄你自己小心,我就先回去了。”
苏湛扭头对一直跟在旁边的李福道:“去送送静柔。”
“是,陛下。”李福上前两步,笑眯眯道,“长公主殿下,我们这就走吧?”
苏青璇被李福送出宫,坐上马车前往将军府,走到半路,才突然想起来自己似乎把告诉荣杰去接荣岚回公主府这件事给忘记了。
她有点懊恼地轻轻敲了一下脑袋,而后叫过来一个暗卫吩咐道:“你回公主府去通知荣杰,明日可以去将他妹妹和母亲接出来了。”
“是。”
暗卫在领命之后,直接从马车里面消失。
而苏青璇就坐在那里趴在小窗那里看着外面发呆,她脑袋里塞满了火药和太后这几个字。
她想做点什么,但火药只能靠皇兄自己去找,太后也暂时不能动。
现在她能做的就只有等。
苏青璇幽幽叹了口气,那群人到底在磨磨蹭蹭些什么呢?倒是赶紧出来让皇兄和阿澜一网打尽行不行?!
再磨蹭下去,她和阿澜的婚期都要到了!
此时,在太后的寝宫内,最近负责给太后诊治的太医正在给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看似熟睡的太后诊脉。
他闭目仔细感受指下的脉搏,过了一阵,睁开眼对着旁边的侍女道:“太后的病已经大好,之前的汤药不必喝了,最近静养便好,不过还是需要保持心情舒畅,戒怒戒嗔。”
侍女本来拿着帕子给太后擦额头上的汗认真听着,听见最后那句手上一顿表情有点绝望,戒怒戒嗔?
这对太后来说简直难如登天!
但她也只能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而后起身送太医离开。
在两人都离开后,卧房内安静到只有太后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本来躺在床上睡着的太后突然睁开眼,眼神满是淬了毒的怨恨,怨气浓得都要冲出来了。
她手指紧攥着被子用力到颤抖起来,就连手背上的青筋都一根根地凸起来。
若是那侍女还在旁边,肯定会被她这副狰狞的模样吓一跳。
但太后面前可没有镜子,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有多狰狞可怖,她只是定定地看着床顶的帷幔,以及木床上精美的花纹。
她现在已经记不得自己被关了多少天了。
病痛让她模糊了对时间的概念,脑袋时常昏昏沉沉,清醒的时间格外的少,若是以前她定会让这个总是在她面前叹气愁眉苦脸的太医好看,可是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这段时间太后想了许多,想到苏青璇,想到苏湛,想到沈星澜,心中就充满怨恨。
她觉得不甘,觉得痛苦,但唯独不觉得后悔。
她还没有将那至高上的权柄掌握在手里,她还没有让苏青璇死葬身之地,她还没有让沈星澜后悔他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