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信命。
那么,就不能主动制造杀孽,顶多,让别人生不如死。大孙子得他衣钵,便需和他一样的观点。孙子现在说没有,刘观选择相信。
孙子没有歪,那就可以进行下一个问题了。
刘观问刘景高:“这陆中直,到底做了什么事,让你如此深恶痛绝,非要他生不如死?”
刘景高把自己在书院的事都说了后,先是承认:“我来附学,他们是正经弟子,原就高我一层,我本就不舒服。那陆中直又仗着孔夫子的喜爱,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不舒服加不舒服。祖父告诉过我,我可以在能力范围内任性。在不知道陆中直只是举子的身份下,孙儿有些小小的为难,这并没有什么。祖父,我说的对么?”
“就这点小事?”刘观不屑反问。
“我还没说完。最让我生气的是,有一次我偶然听到他和孔夫子私下说话,还说的是别人私下喊我小师弟,就他不喊的事。孔夫子就让他只做自己,不用管其他人。第二天,孔夫子罚了除陆中直之外的所有人。祖父现在也知道了,那孔夫子就是和陆中直一条裤子的人。陆中直不喜欢我,孔夫子如何会收我为徒?”
听明白后,刘观就问孙子:“说到底,你就是想让孔夫子收你为徒。但是你有没有问过自己,这是一时之气,还是真的需要?不跟他孔三十六读书,我孙子就不能高中了吗?再退一步,便是要让孔三十六收你为徒,你该做的是讨孔三十六的喜欢,而不是同他最喜欢的人计较。”
说完,刘观颇为自责道:“说起来,这也是我的不是。你现在正是需要人从旁指导的年纪,我把你弄了过来,偏偏又忙得紧,不能日日与你相见。若早一点得知你这些心思,早一点开解你,便没这些事了。”
刘景高听了这话,羞愧难当,承认错误:“是孙儿自己想歪了,与祖父无关!”
刘观说是自己的错,那就是自己的错,就像没养好儿子一样,他不会推卸责任。想了想,刘观又问刘景高:“你在泰山书院,可曾结交几个好友?”
“没有。有才的就那几个,包括我讨厌的陆中直。其他的嘛,便是六艺在我后头那位王勃,也不成的。他家人也是好笑,就知道个王勃,便给儿子取了这么个名字。”刘景高十分不屑地说起同窗。
刘观不是孙子那样的人,细细问了一遍刘景高的每一个同窗,尤其是孔夫子名下的这二十个人。刘景高手中有人,他要查谁就查谁。基本上刘观问谁他答谁,答不上来的,自有小厮代答。问了个遍后,刘观皱眉表示:“堂堂泰山书院,怎会都是这些不堪的子弟?”
刘景高试图猜测:“是不是祖父把他们想的太厉害了?”
刘观摇了摇头,道:“不会。上一科二百五十进士,只有四十位是咱们北五省之人。这其中,山东籍共计十九位,独占半壁江山。十九位中,十一位来自国子监,五位来自外地书院,下剩的三位,便是这泰山书院的。也就是说,满山东,只有这泰山书院连续两科都出进士了。”
这种数据,刘观一个做督查的十分明白,刘景高听的十分头大,只问刘观:“祖父到底要说什么吧?”
刘观肃容,道:“我怀疑,有人试图带坏我的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