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着顾籍就没有不知道的,江荻断定身边出现了耳报神,那人不是别人,一定是简钱几个。江荻没为董氏说好话,也没有添油加醋,该说的都说了。
顾籍就道:“这样待妾室过于善良,稍后我会寻个人来帮你。”
江荻不要,她说:“陆通不会、不敢纳妾,我要这样的人做什么?至于董氏,她是公公的妾,我婆婆自己立不住,我犯不上为一个妾操心不是?她白住着我的宅子不假,吃喝是她自己的;平日里对我也足够尊敬,我何必花精力同她掰扯?”
就顾籍知道的、不知道的事,兄妹两个你一言我一语,说了许久,直到外头潘石和别人说起闲话:“潘家小哥,你在这做什么?”
潘石局促地说:“里头原本住着的,毕竟是……”
问话的妇人就道:“可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姓周的就没安分过,只不过和你媳妇不相干。你媳妇人家那可是江家的闺女,又是陆娘子带大的。”
潘石喏喏应着,直到察觉车子一重,才离开了周氏原本落脚的宅子。
目送妹妹离开,顾籍这里也悄然离去。兄妹两个已约好,八月十四沂水县正式“相见”。为了这次相见,回到家后,江荻拿出礼簿,删删减减开始调整。
去年中秋陆通是八月十二回来的,一家人是在江家吃过中饭,下晌回的沂水。之后是十三、十四两日,陆通带着江荻提前备好的节礼,挨家去送,以示诚意。今年把十四这日不能出门了,陆通也不能早回来,那么,只好缩减陆通亲自去的人家名单。对应的,节礼上就要做补偿。
忙碌了一个时辰,江荻才把名单、节礼重新过了一遍后,陈妈妈恰回来了,江荻问了她江芙的情况后,便把单子递了过去:“我新改的,妈妈瞧瞧可行?”
陈妈妈恭敬接过,细细看罢,道:“大奶奶这么处理,倒也合适。只是,若无特殊原因,还是按原来那份的好。大爷亲自送礼,比礼重更合适。”
入乡随俗,客随主便,除了早期为江荻撑腰,陈妈妈再没摆过出身伯府的谱,一直跟着陆家众人称江荻为大奶奶。
针对陈妈妈的话,江荻坚定道:“我何尝不知这个?只是我还有别的事,只能取舍一番了。”
她努力结交各层人士,最主要目的,并非自己想过什么样的日子,而是为了顾籍脱商籍。如今,顾籍不仅回来了,还已成了军户,那么,其他事自然没那么重要了。
陈妈妈才要问什么事,就有婆子来报:“老爷让大奶奶回沂水一趟。”
去年八月初,陆父就让人紧急请过江荻一回。
彼时,江荻只当什么大事,匆忙回去。去了才知道,是董氏知道该收手了,这最后一笔买卖,怕人家不买账,让她回去帮忙撑腰的。
江荻好说话、心善不假,但身为正室的她去帮一个妾室做事,她脑子没进水。
是以,江荻不仅没帮,还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又让人告诉了江慕。隔日,江慕又大闹了陆父一场。董氏的一件事,陆父挨两回喷,也听了外头不少闲话,着实委屈了不少。后来,江荻的人出面,帮董氏、陆父买了田后,董氏的铺子关了,陆父董氏直接安分了起来,再没“催”过江荻回家。
然则,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听到陆父召见,江荻根本懒得去管,只道:“不知又是什么‘好事’,妈妈看着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