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莲这里劝周氏:“这两年里,小妹统共孝顺了娘几两银子?便是以后每个月都孝顺一两,一年不过十二两,十年一百二两。”
一百二十两,和一千两没法比。
算完钱,江莲又说现实:“娘既然答应了黄家,便是这事做不成,小妹还是会知道的。小妹知道后,绝对是一文钱都不会给娘了。”
周氏,终究被说动了。
腊月二十三,小年这日,江芙又带着一包东西来看周氏。江莲恰熬好了药,见着她,直接道:“既然你到了,我就歇息了。”
说完,直接回了西屋。
江芙只得自己盛了药,端进去东屋。周氏见着江芙就开始哭:“你姐姐和我这是什么命啊,怎么就这么命苦呢!还有这药,越来越苦了,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说的那样可怜。
江芙耐心哄着,端着药碗喂药。结果因为周氏过于激动,碗落地,碎成了渣,还惊动了江莲。江莲赶过来,见碗碎了就开始叫嚷:“哎呦我熬了一个时辰的药啊!江芙你不当家不知油盐贵,这一碗药要许多钱,这碗也要好几个钱,就这么没了。”
周氏就道:“不是你妹妹的错,是我碰掉的,还洒了你妹妹一身——”
江莲打断她的话,道:“娘!你也不看看我们现在都过成什么样了,你还护着她?”
江芙摸出钱袋子,冷笑,道:“不就是要钱吗?我给你!”
一小块银子砸向江莲,江莲眼酸了一瞬,阴阳怪气道:“出手就是银子,妹妹果真富有。既如此,我这当姐姐的就不客气了。”
眼见姐妹两个又斗起来,周氏就道:“快别说了,你去给我重新熬药吧。阿芙,你把沾了药的衣裳脱了,换件新的吧。柜子里有我给你做的衣裳,正好你试试合身不。”
江芙依言打开柜子,果然见到一身蓝色的新衣裳,恰是她喜欢的颜色;打开一看,样式也是她喜欢的。江芙便褪了湿漉漉的小袄,才准备换上之际,江莲一把抢过衣裳,抱在怀里,道:“娘,江芙怎么可能缺衣裳穿!倒是我,我都两年没穿新衣裳了。别人不给我就罢了,娘也偏心!我剪了它!”
说着,抱着衣裳出回了自己的屋。
周氏就和江芙说:“她才和离,心情不好,你别和你姐姐计较,我回头再给你做。”
江芙的脾气比从前好了,但是底子还在,她和江莲争不是一天两天了,且周氏回回都是护着江莲。这一次,江芙说什么不肯让,直接追进西屋,追向了深渊。
江莲余光见江芙追过来,邪魅一笑,把门一关。江芙用力一撞,撞开了门,跌倒在地。她回头时,才意识到门是江莲自己打开的。不等她起身,江莲已经那蓝色的新衣,丢在了一旁,而后,江莲自己又跑了出去。
江芙这才察觉到不对,然则,为时已晚。
床上跳下一同样没穿外衣的少年,把她从地上拖起来,拖上床。江芙挣扎着,辱骂周氏和江莲的时间都没有,和少年讲道理:“你放开我!我爹是沂水的监生,我姐夫是举子!”
少年的回答,是摸出帕子,捂住了江芙的嘴。
江芙的意识渐渐模糊起来,约莫一茶功夫后,少年松了口气,扬声道:“你去叫人吧。”
江莲高声应了。
东屋,周氏默默垂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