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通哭笑不得之余,同米大郎解释:“我当初提山驿,目的很多,只没有钱财这一条。别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米叔做好这大掌柜,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成。”
米大郎阻止了他,自家道:“顺子,我知道你的意思,可你不知道别人的意思。管山驿这两年,我长的这些本事,是花钱都买不来的。这会儿便是撸了我这大掌柜,我也能做其他的营生过活了。可夏家庄的别人不一样。不说别个,就是伯善大哥吧。他攀上了你,就不会撒手。你要是不中还好,中了,他只会攀扯的更厉害。要我说,你今后对他不用那么客气。”
一席话,说得陆通哑口无言。
米大郎又告诉陆通:“山驿已经彻底建好,我和柳七哥商量过了,今年开始,便正式分成。山驿五成收益送到平江伯府,三成与你,下剩的两成,拿来做山驿的维护。”
陆通摆摆手,道:“这些个我就不懂了,你们觉得合适就行。”
他这态度,米大郎就不愿意了,逮着他好好说了一顿,又道:“阿荻她亲哥哥是做大买卖的,你跟人家学着点才是。”
一句话提醒了陆通,陆通道:“不光小舅兄是做大买卖的,阿荻也比我强。我看这样好了,今后山驿的事,你也不必告诉我了,有事同她说就好。”
“这也行?”
“有什么不行的?”
是夜,米大郎家去和媳妇说了这事后,米娘子脱口而出的话,同陆通一模一样,米娘子还说:“顺子到底面嫩了些,三嫂又是个软和的,这些东西还是给阿荻放心。不说别的,哪一天陆三要是回来,东西若都是陆家的,不就是他的了吗?咱们就咬定,陆家所有东西,都是阿荻陪嫁!”
米大郎听了这话就说:“山驿也好,陆家现在的田产也好,确实都是阿荻陪嫁,这没的说。但你那话,说的就像盼着陆三哥会回来一样。”
米娘子道:“胡咧咧个啥?我怎么可能盼他回来?我盼他死在外头,这样,三嫂就能再找一个了。”
米大郎就嗔媳妇:“又胡说了!三嫂都四十的人了,孙子都两个了,还找什么啊!”
米娘子要送绣活下山,没少和陆母来往,自然更向着陆母,她说:“我瞧着江家那位监生,和和气气的,和三嫂很搭。”
一句话吓得米大郎摔下床:“你才胡咧咧个啥!那可是亲家公,这话叫别人听见了,能有个好?”
米娘子嘟囔道:“我能不知道好赖?也就在你跟前说说罢了。我啊,就是心疼三嫂。那么好个人,怎就遇上了这些糟心事呢?”
米大郎和陆母见得少,也不是没见,听见这话就说:“她现在儿子有出息,儿媳妇孝顺,手里不缺钱使,又有孙子在跟前,日子好得很,哪里糟心了?”
“这倒也是。算了,不说这个了,明天你还有的忙呢,赶紧歇息吧。”
重阳是俞山狩猎的第一日,米大郎身为山驿的大掌柜,忙碌是必然的。只他没想到,会那么忙。永乐十五年,九月初九,陆通中举的消息,在锣鼓声中,送到了陆通的户籍所在,夏家庄。
陆通得偿所愿的同时,俞山狩猎,热闹非凡。
陆老二两口子搬去了柳家庄,得了消息后,柳家舅兄立逼着妹夫和妹妹去给陆通赔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