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一个地方到别的地方过活,大家不是不想,而是不能,没那能力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过活。
夏伯善一撵人,大柳氏是怕的,怕的同时,认为这已经是最差的情况了,便又没什么可怕的了。于是,大柳氏彻底放开,揪着夏伯善就开骂:“掉钱眼里的玩意,怎就当里长了!不撵陆通这个野种,就欺负我们家这本分老实的!说我胡扯!哼,老三他媳妇还没成亲就跟老三在一起了,这事你们哪个不知道?”
山驿并不能让每个夏家庄的村民都获利,尤其是那些眼酸陆家的人,虽然少数,却不是没有。且陆母先住进陆家,后和陆父成亲,这的确是人尽皆知的事。
至于两人有没有婚前就苟合,可以想象的就很多了。
是以,大柳氏一说,立即就有那么一波人就附和:“这事我们是知道,但是他们两口子是先成亲后生的孩子,你得拿出别的证据,我们才好信你。”
大柳氏哪有什么证据了?只能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别人说陆通不是陆家种时,我家老三没吱声。这事要是假的,搁谁身上不揍的那人满地找牙?我可记得清楚,老三两口子刚成亲的那会儿,可没少一起出门。出门干啥了,咱没人跟着,不知道他们做什么去了,就知道都是带着钱回来的。”
越说越没谱,就差直说陆父让媳妇做那私娼的勾当了。
有人跟着浑说,也有替陆通和陆母吱声的,米大郎两口子便是。平日里最是温和的米娘子,被大柳氏逼得拍着巴掌开骂:“丧良心的玩意这么说自家人!我可以作证,三嫂出门是卖绣活了,每回还捎带上我的绣活!”
大柳氏就说:“你知道个屁,老三成亲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
米娘子回怼:“你连个屁都不知道就瞎说!你这也知道那也知道,知不知道你儿子睡了寡妇?”
米大郎如今管着人和事,接触的人和事就多,各种有的没的话都听过,陆畅和山下寡妇搅和在一起了,这事却是千真万确。这事,大柳氏也知道,但睡寡妇这种事绝对不能嚷嚷,一边骂着一边去撕米娘子的嘴巴:“放你娘的屁!叫你胡说,我打死你个贱人!”
米大郎多护媳妇啊,哪怕大柳氏是个女的,他也得还回去!米大郎一动手,陆畅就跟了上来,打成一团。夏伯善忍无可忍,让人把闹事的两帮拉开。
大柳氏和米娘子都骂累的时候,陆大娘才颤巍巍地上前,同夏伯善道:“他兄弟啊,这一回我外孙女出门子,顺子给我长脸了,我这弟妹丢了老大的脸了,她是气不过才这样给顺子泼脏水。脏话她说了,这事就得有个说法。咱把顺子和我三弟妹叫回来吧,商量怎么办吧。”
在陆大娘看来,甭管陆通是不是陆家的种,这会儿就必须是陆家的种。但正如她所言,大柳氏放了话,这事要没个说法,这个流言就会传的更离谱。
夏伯善和她想法类似。
让人下山去找陆通后,他恶狠狠地扫了大柳氏一眼。经过这一回,不管真相怎样,他一定会把陆老二一家被赶出夏家庄!
陆通母子从前都担心过这个传言,早就做好了准备,但听了米大郎的话,听到大柳氏这样胡扯,陆通冷笑,道:“娘,你在家陪阿荻,这事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