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温和,汉王不好相于。
若是平常也就罢了,这事摆明太子偏向自己的授业恩师之一,汉王立即站出来反驳:“武将不顾个人安危,为国为民奋战杀场。但凡犯错,轻则罚己,重则流放全家,或是满门抄斩。怎么到文官这里,怎么就罚钱了事了?”
汉王不是独自一人,梁翰一个左侍郎罢了不能统领全部文官。顾家出手,又是这般措手不及,最终,太子不得不下令罢了林安身上的知县一职。
林安归京的路上,便被不明人士打的鼻青眼肿。
林安阻止了护卫寻仇后,火速进京,把事情的经过梁侍郎讲了一遍,并问梁侍郎:“祖父,我的会试成绩,可有问题?”
梁侍郎不答。
不答,也是一种无言的结果。
祖孙两个说话的时候,梁瑟在娘家旧时的屋子等候丈夫,守了整整一夜。直到天明,林安方归来,梁家与他找了大夫看诊。
林安却告诉她:“如今西北有空缺,祖父会尽快安排我去西北。你若不怕辛苦,就随我一道去;若是不愿,京城梁家、济宁林家,都可以。”
梁瑟的亲祖父混吏部的,她可不是那什么都不懂的,自然不愿意,直接表示:“相公去哪里,我就去哪儿!”
梁瑟不仅这么和林安说了,还去找了祖父梁侍郎,说了同样的话。
同样的话,梁瑟对林安说,那是夫妻相随的情分,告诉长辈,则是以自身相逼。结果,梁侍郎直接道:“你如今已是林家妇,自然是夫婿去哪里,你就去哪儿。”
梁瑟不可置信!
因为父母都在任上,梁瑟又去找大哥、二哥、祖母,一通忙活,仍然没人能改变梁侍郎的主意,反而让梁侍郎放话:“我能帮的就是西北,你们哪个觉得不好,就给找更好的地方!”
这不是闹吗?
梁侍郎不仅是梁家最年长的那位,还是梁家最有实力的那位。梁瑟之父、梁家的嫡长子梁君泽,则与林安一样,也是今科才中的,名次还在林安后头,才托了老父的关系,去了湖广不到半年。
梁家如何处理后续,顾籍已不管了。
他打完庶民林安,直接从扬州出发,只身前往沂水。
私下见过郭青山的他,已知道了该知道的。这个该知道的,便是妹妹因病重冲喜,已另嫁他人。别的,彼时郭青山也不知道。郭青山是回来后才知道陆家穷得非常感人,然后,就各种找理由催江荻搬家,盼着在顾籍之前搬好。他想的是,不让顾籍看到山上的那座破宅子,顾籍兴许能少气那么一两分。
事实证明,这种想法过于天真。
顾籍到的时候,恰是江荻在新宅之时。没了江荻这个缓冲剂在,顾籍眼中没有男女之分,只有在乎的人和不在乎两种。郭娘子不会拦他,江监生拦不住他,周氏生生挨了十几鞭子,江莲才上前走了一步,就被顾籍同样抽飞。江芙在父亲的指示下,从后门溜出去找江荻。
江监生则试图和顾籍讲道理:“顾贤侄,有话好说。”
顾籍百忙之中,倒也抽空丢了一句:“你们忘了在河套防线的誓言,我和老天爷都没忘。”
江监生双腿一软,跌坐在地。
郭娘子眼盯着顾籍那边,抽空问江监生:“什么誓言?”
江监生惨白着脸,道:“当年,在顾籍的逼迫下,我和周氏都发过誓。周氏发誓,只要阿荻在江家出现任何不测,不管是不是她做的,顾籍都可以打死她,而我,绝无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