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荻自然不愿意，不过，她没在第一时间拒绝。

思索片刻，江荻将自己的观点和陆通的一中和后，给出她认为比较合理的处理方式，道：“大娘那里也送一些。至于二伯家，这一次不给。得让二伯一家知道，她们待我好，我才对他们好。以后二大娘若是安分守己，别说豆干，便是卤肉都不少她那一份。”

这是她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陆通那里起初是有些不愿的，可当他顺着江荻的话，想到陆畅后，便痛快地应了：“依阿荻的。”

按江荻的分配，陆通挨家挨户送东西。待他回来，江荻已经烫好一盘子青菜，另切一碟子卤豆干，再煮上些许面条。陆通一回来，将菜泼到面里，直接开吃。

江荻那里只拿青菜和卤汁拌面，吃了大半碗后，便不吃了。至于下剩的面条，秉着不浪费粮食的光荣传统，陆通又吃到了九分饱。

吃过饭，又到了伺候陆母的时候。

陆母白天睡的有些多，这会儿又不好伺候了。等他回房时，江荻合衣趴床上睡得正酣。

上次陆通抱江荻到床上时，衣裳没给她脱，就那么直接塞进被窝了。这一次，陆通想着两人关系亲近了不少，便将江荻抱了起来，正打算去解她衣扣的时候，江荻打了个呵欠，道：“你总算回来了，我还没和你说我的关子呢。”

扶着摇摇欲坠的江荻，陆通失笑。

随后，他自己靠着硬硬的床头，再把江荻安置在自己的臂弯里，把自己的半边胸膛，当椅背让江荻靠着。做好这一切，陆通才道：“你的关子可是卖了三日了，还不快快道来。”

这两日，陆通没少和江荻身体接触，但也仅限于拥抱，江荻起初不自在，两日下来，也习惯了陆通这样的亲近。靠着陆通，江荻勉强睁开眼，使劲揉了揉眼睛后，道：“明日你带进城的卤豆干我准备好了，回头你把那两样，卤味，送给三味书屋的李掌柜，再问他可有佛经要抄即可。这，就是我的关子。”

陆通露出货真价实的惊讶，他低头问江荻：“三味书屋我也是常去的，他们卖佛经吗？我怎么没见过？”

江荻便是半睡半醒，脑子也不糊，她说：“佛经本来就不是书铺卖的啊，得去庙里才有。但是，书铺也有抄佛经的活儿。佛经的价，比科举的十三经还要高。”

陆通和江慕一样，不信佛，也没读过佛经，的确不知，他好奇地问江荻：“阿荻知道这些个，莫非也是个信佛的？”

不像啊！

陆通才这么想，就听江荻十分不客气地说：“佛信我还差不多！我只信我自己，还有，……嗯，我自己。”

说漏嘴的江荻为了不让陆通追问，飞快道：“陈大娘曾让我哥哥给她抄佛经，我哥自家不信那个，他不抄，最后是我用狗爬字给陈大娘抄了十本。后来我去三味书屋还佛经的时候，顺便给李掌柜带了一些卤味。李掌柜很喜欢，就说以后有佛经的生意都给我做。只可惜，我那字实在拿不出手，一直不曾赚这份钱。他还给我一些残次的纸，我虽不缺那个，到底感激，一直没断了他的卤味。”

她说的欢喜，陆通却听的五味陈杂。

江荻是说，她和三味书屋的李掌柜是旧识，今日所做的卤味，便是叫掌柜的知道，陆通背后站着的是江荻，或者告诉掌柜的，江荻如今是陆家的人。然则，卤味却是江荻从上午就让他准备的。有能力、有心养家糊口，却估计自己的感受，又另寻了法子，叫自己自己赚钱养家糊口。

他的阿荻，太难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