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看着喊打喊杀的亲娘，忙道：“东西倒罢了，只叫他们难过就好。”

她代表的是江家的态度，陈母虽不满这个结果，倒也没反对，只训眼前的闺女和十里外的江荻：“你们这些孩子，就是太心善，才惯得那些没皮没脸的人越发上脸。”

母强则女弱，陈母这样厉害，陈氏便显得有些弱了。

陈母说闺女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只这一次，陈氏开口反驳：“软和有软和的好处，不说别个，只说我这小姑子，面对自家人，她行事就没横过。再瞧我家公公，还有你女婿、陆通三个，却又是极疼她的。她自家不用大声说话，便有人替她把事都做了，这样不是更好？”

一席话说的陈母陷入沉思。

陈母那嘴巴，沉思的时间十分有限。她很快就将这事丢在脑后，说起旁的话：“哎，说起来，还是读书人家好啊。你大堂姐那婆家，啧啧……”

啧啧声中，陈母又开始她的道听途说加亲眼目睹了，直说到晌午才家去。临行前，陈母化作算卦的道士，铁口神断：“不出三日，陆老二那里必有灾祸！”

陈母家去后，吃了中饭，下晌就去了陈氏的五大伯家中。五房的二儿子，便是族中排行十九那位。十九的媳妇柳氏见陈母登门，立即挺着肚子起身相迎：“七婶婶。”

陈氏见着她圆滚滚的肚子，说：“瞧着是个闺女。”

嫁到阳盛阴衰的陈家，最幸福的一件事，便是没有生儿子的压力。可时间久了，谁不想要个漂亮乖巧的闺女？柳氏前头已经生了两个儿子，这会儿一心盼着生个闺女呢。听见陈氏的话，柳氏立即眉开眼笑，道：“不瞒婶子，这次和头两胎不一样，我也觉得是个闺女家。”

见她都快生了，陈母也不墨迹，直接道：“我有事麻烦你娘，准备去一趟柳家庄，你有什么要给你娘的么？我顺路带过去。”

不是直系亲属，无缘无故登门不合适，陈母这才来寻柳氏。

柳氏立即明白了陈母的意思，眼睛一眨，这个活络的七婶婶，又要做什么？不过，要她贴补娘家，她自然愿意，只不好明着说，当着婆婆的面，柳氏只道：“七婶婶，这不过年不过节的，怎好往娘家送东西啊。”

陈母便道：“我才从女婿家拿了筐香瓜过来，你要是不反对，我送几个给你娘，只说你孝敬的，成不？”

柳氏哪好意思啊，满口拒绝。

还是陈家五太太明白这个弟妹的性子，她对柳氏道：“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是心意，总得叫你七婶婶跑这一趟，你只记她的情就好了。”

两日后，柳氏之母来看望果真生了丫头的柳氏，方道了陈母所求，以及后续：“我依着你七婶婶传了话，柳大胖两口子就去夏家庄找亲妹妹的麻烦了，我约莫听说，他还把亲妹子打了一顿。贪财的人多了去了，也不见你七婶婶管，她这是为哪个出头呢？”

柳氏守着闺女，笑道：“还能为哪个？自然是七房的那个妹子了呗。”

柳母这才知道江荻嫁到夏家庄，还是陆家的媳妇。

仔细想了想，柳母说：“那个陆通我也听过几耳，说是个会读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