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宜的确很想多出去走走。
她想要更多地了解这个世界,了解自己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根据她这几次出街的观察,这个京城并不大,城池还算规整,四面城墙围起来的范围大概是个梯形,面积比馨宜上辈子的那个京都的二环范围略大一些。
她逛了几次还没逛透那两条主街,对京城其他地方更是没有接触,暗地里觉得有点闷得慌。
身份所限,她一个深宅大院里养着的未成年女孩子,没有充分的理由是不可能满城暴走的。受限的自由让她非常怀念以前,也就更想早点离开兴国公府。
在离不开的时候,能多出去走走也是好的。
她就问萧庄宜:“能多逛两次吗?”
萧庄宜略想了想,一口就答应了:“行!你也难得出来,趁着机会我带你逛个够,不然等你回了国公府,想出来一趟又难了。”
姐妹俩于是这两日得空就出去逛一会儿。
而萧庄宜告萧鹏举的官司,在飞快进展着。
萧鹏举的脚伤还没养好,没得空去宫里面圣告状呢,京城府衙就有官差来调查案情,拿着萧庄宜讼书的清单手抄版,拿到萧鹏举跟前问话,询问他有没有侵吞长嫂的私房嫁妆。
把萧鹏举气得差点直接昏过去。
他堂堂一个侯爵,什么身份,竟然被官府问案问到家里来。
抄起手边的一个药碗,他丢在了那官差身上,暴怒叫道:“滚出去!这是川南侯府!没有你站脚的地方!”
官差身边带着两个文书,四个衙役在屋外候着,排场不大不小,气质不卑不亢。
药碗里还有没喝完的半口药汤子,随着碗扣在他胸口,洒在了他公服的胸前,湿了半个巴掌大的一片印子。
他垂眼睛看看滑落在地的药碗,再抬眼看萧鹏举时面色如常,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依旧是公事公办的语气,也没有被羞辱的惭色,说道:“本人奉上峰之命前来查案,依的是国法,行的是公事,自然是走到哪里都有站脚的地方,盖因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难道川南侯府竟在本朝律法管辖之外么?今日此来,只因上峰顾念川南侯爷的身份,才差本人前来,否则按照惯例,凡是被告之人都应该去衙门应诉,至少也该派一个家下人前去回话。不想我们顾念侯爷,侯爷却不肯顾念我们,官司摆在眼前却不肯配合,那么我们这些人也只好结束了这趟差使,回府衙禀告上峰,另作处置了。”
“走走走!快快离开我家!”萧鹏举气得脑袋冒烟,在官差说话的时候又往人家身上扔了一个羹匙一个迎枕,手边抄起什么就扔什么。
公差交待完,带着人就走。
走到门口又忽然站住脚,回头道:“好心提醒您一句,若是改日升堂审案时,侯爷您还是这样态度,那么按照本朝律法,您这官司也就输定了,定案之后少不了您要赔偿原告。”
“放屁!放你的狗臭屁!”
萧鹏举开始骂人。
官差一行很快离开,并没有站在这里继续挨骂。
他们走了之后萧鹏举又骂了半天还没消气,骂累了歇着的时候忽然反应过来,这京城府衙怎么就如此强势,竟然派人来他家里问案?
一般来说,涉及豪门贵族的官司,能私下了结的都是私下了结的,而且越是悄无声息越好,哪个官府也不会大张旗鼓把涉及豪门的官司像对待普通案子那么办,除非是有人命。可这次又不涉及人命,只是家宅纠纷,京城府衙这是干什么呢?
难道是萧庄宜和兴国公府给府衙施压了?
或者,越王府在施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