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国公夫人此时也在场。
昨天银珠回来之后,她也得到了自己安插的一个婆子被送到田庄上的消息。
听说萧庄宜是当众处置的银珠和婆子,兴国公夫人深觉没脸,更深恶萧庄宜。
她觉得萧庄宜在国公府养了这么多年,应该对她感恩戴德才是,本就该拿她当亲娘似的尊敬和言听计从,一切都应该为她着想,才叫做感恩和孝顺。但是萧庄宜这才离开了国公府几天,人还没进王府当王妃呢,竟然就敢当着众人的面给她没脸,公然和她挑衅,这岂不是一条大大的白眼狼吗。
兴国公夫人气得不轻。
而且,估计自己安插的其他眼线也多半是要废了。就算萧庄宜没有一个个将他们揪出来,这些眼线短时间内肯定也没办法再为她做事。兴国公夫人就更加气恼。
于是私下里很是拐弯抹角地跟丈夫数落了一番萧庄宜的不是。
兴国公本就是喜好风雅,喜欢清静的人,对家宅里的纷杂一贯看不惯,最厌恶女人无事生非。
萧庄宜打官司告状这件事原本就不招他待见,被兴国公夫人一番煽风点火后,更是觉得萧庄宜不像话了。于是,在老太太面前时,虽然明知老太太疼爱萧庄宜,也没忍住要数落萧庄宜一番。
兴国公夫人无奈地看了一眼老太太,讨好地说:“您别往心里去,国公爷是端方的人,平日就不喜将家中琐事闹大,此时只是有感而发,并不是责怪庄宜,国公爷心里头是最疼爱庄宜的,对她比自家女儿还要怜惜得多。”
心里却是对兴国公当众数落萧庄宜感到十分解气。
老太太这么多年,深知这个大儿媳妇面甜心苦,知道她又在这里拐弯抹角地挑拨。
偏生自己的蠢儿子听不出来,还以为妻子在说好话。
老太太一直因为长子脾性不像自己而感到遗憾。虽然疼儿子,可到底觉得长子不贴心。
但凡家里有个能说几句心里话的男丁,前几日程照来的时候,也不至于对着程照絮叨那么久了。
老太太懒得理会兴国公夫人的小心思,只是继续叮问大儿子:“你是国公爷,这府里的一家之主,这件事最终还是要你做主。”
兴国公结束了烦躁的踱步,站定了,想了想说道:“庄宜告川南侯,说到底是萧家内部的事,若是不打官司,也该由萧家族中去解决,现在既然闹到了明面上,也还有宫里发落。何况,嫁妆的事也牵扯越王府,而我们家里倒是不好明面上参与,一来,不能显得我们以势压人,欺凌萧家,二来,更是不能越过了宫里和王府去。要是庄宜今天肯跟四弟回来,那就另说,她住在我们家里多年,也能说是谢家半个女孩儿,我们对外也能帮她分辩几句。可是她一意孤行,不肯回来,一点女子的柔嘉态度都没有,要在萧家死扛到底,这……这让我们怎么插手!”
兴国公又是长叹一声:“说句心肠硬的话,若是到头来她真的吃了大亏,又如何不是自作自受呢。这孩子,就毁在这副强硬的脾气上啊!”
老太太半晌没出声。
兴国公夫人一副为难的样子,看看丈夫,再看看婆婆,又看看丈夫,抬手用帕子压了压鼻尖,看起来想劝又不敢劝,最终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