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屋内,比方才更加寂静无声。
虽然好几十人里里外外地站着,可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是众仆婢们被选为陪嫁并跟着萧庄宜以来,第一次看到萧庄宜的雷厉风行和果决手段。
以前虽然知道萧庄宜是个不好惹的主儿,但到底没有真正接近过,未曾想到她果然是不好惹,而且是相当不好惹。就连服侍日久的嗣微和嗣香也是感觉吃惊的,因为以前萧庄宜在老太太跟前时,虽然脾气爽利敢说敢做,但还是撒娇的时候多,没有真正出手处理过什么事。现在,竟然连续处理了两个有来历的人,连老太太和国公夫人的面子都没顾,真真出乎嗣微嗣香的意料。
而且,萧庄宜随手提拔起嗣云并且加以重用的作风,也让嗣微嗣香暗暗警醒,提醒自己以后要打起精神更加努力的服侍才行。
“送走了?好,那就没什么事了。”萧庄宜听了嗣云回来的禀报,意态有些懒散地摆了摆手,和之前的肃正完全不同,“那就都下去吧,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也别乱做。时辰不早,摆饭。”
一屋子人立刻齐刷刷给萧庄宜行礼,鱼贯告退,顷刻散了干净,只剩了嗣微几个近身的在屋。
可满院子仆婢虽然退出去了,心里可都不平静。
谁都知道,这是萧庄宜杀鸡儆猴,在出嫁之前整肃陪嫁队伍。连老太太给的过来暂时服侍的银珠都被发落了,还当众打脸,其他人还有什么敢扎刺的资格?“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也别乱做。”萧庄宜这句话,准确地敲打了所有人,给大家今后的行动指了一条明路出来。
陪嫁去越王府是一条富贵路,但是,也要得了主子欢心才有富贵,不少人心里头都仔细掂量了一番,接下来做事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送状纸的事安排好了吗?”
屋里,萧庄宜问嗣云。
嗣云说都安排好了,是赵管事亲自带了四个男仆去衙门,此刻应该已经到了,等一开衙就递交讼书。
赵管事是老太太从自己手下的管事里提拔上来的,交给了萧庄宜,以后专门用来替萧庄宜打理在京的铺面。现在他还没有走马上任,在外头闲着,这回就被指派去出头告状。
这也是萧庄宜要试用他的意思。
这件事要是办好了,以后萧庄宜才会重用他。如果他在其中表现出不忠诚或者不妥当等任何毛病,就算是老太太给的人,萧庄宜也会另有安排。
萧庄宜吩咐嗣云留心赵管事的传信。
衙门那边有什么动静赵管事会派人及时传回来,嗣云就接了内外传话联络的差事。
“是,姑娘放心。”嗣云被委以重任,自然十分谨慎小心。
一时摆上饭来,萧庄宜和馨宜姐妹两个坐下来吃早饭。饭毕,在屋里稍微走动消食的时候,萧庄宜告诉馨宜说:“等你回了府里,银珠的事,在老太太跟前你不用说什么,一切都是我的安排,跟你无关。依旧像从前一样,你无需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馨宜明白这是姐姐怕她为处置了银珠惴惴不安,特意安慰她,毕竟银珠是老太太指来服侍她的。便点了点头,“我晓得。这件事是银珠自己不妥当,姐姐也不必对老太太心怀愧疚,她老人家一定明白你的用意和难处。”
萧庄宜扑哧一声笑了:“你这小丫头,倒来安慰我。”
馨宜也笑:“以老太太对姐姐的疼爱,自然不用我多嘴说什么,只是我怕姐姐多思多虑,白说一句而已,你别笑话我。”
萧庄宜笑叹:“你这丫头啊,真是越来越体贴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