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那个心理咨询师，后来你有添加他吗？你们聊得怎么样？”第二日和季洁喝茶时，尹栀状似不经意地问。

“你说你那个邻居？”季洁不由皱起眉头，“加是加上了，额……怎么说呢，有点不好搞。”

“哦？”

“上次从你家回去后，我以朋友有心理问题，不知怎么劝说治疗为由加了他的微信，一开始信息基本都有回复，不过当我开始旁敲侧击打听他个人的事情时，他的回复就开始变得不及时，并且开始选择性回复。”

季洁说着点开对方的朋友圈。

对方加她的微信号明显是工作号，朋友圈的消息都是一些公众号内容转发，完全没有任何的个人动态。

“而且，他的聊天回复很像客服，都不知是不是助手在帮忙管理。”季洁摇头，“……感觉是块很难啃的骨头。”

有那么难啃吗？偶然碰到该块“骨头”的尹栀对此表示怀疑。

周六的下午，她照例去小区健身中心游泳。

小区标榜高端地产，恒温泳池和健身房是标配；健身中心一共两层，业主却稀稀落落，即便周末，泳池也异常冷清，只有一个教练带着几个小朋友在浅水区教学。

尹栀还没下水就注意到快速道里温黎的身影。

赖洋洋的姿态，速度却一点不含糊。男人有力的手臂破开池水，流线型的躯体穿梭于蓝色吃水中，充满力量感。

尹栀几乎一眼就注意到了对方。

不过不同于酒店那晚，这次，她在热身后选择离对方最远的慢速泳道下水。

尹栀采用蛙泳姿势，尽可能缓慢地游着，享受身体被水环抱的失重感，偶尔放松身体，不蹬腿，也不划手臂，而是水母一样漂浮在水中。

尽管她大部分时间都埋头在水里。

她仍能感觉到，远处有道视线总是不经意地扫过来，不时在她身上驻足。

人的记忆有限。

一般而言，人对于陌生人的记忆只有十几秒，就算有过短暂交谈，其记忆也不会超过两个星期。

这期间，如果没有再次的碰面巩固记忆，陌生人的面容就会被抛诸脑后。

泳镜遮住了尹栀脸上最鲜明的特征——眼睛，她身上的泳衣也不是在酒店泳池下水那套。

尹栀不认为仅有一面之缘的男人会记住自己。

男人的目光。

尹栀只能将其归于单纯的凝视，对她身材的欣赏和注目。

就像在酒店当晚，在她搭讪之前，他已经将目光长久地停驻在她身上。

他只是装的正派而已。

那个不留情面拒绝自己的男人，或许和别的男人骨子里也没什区别；最多只是更谨慎一些——

所以被她那句“现金交易”吓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