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旱国主原本想要的是个可以将文学与武略罐融,能够运筹帷幄、满腹踌躇、睥睨天下的枭雄!可明显莞风然身上没了半分他萧旱男儿骨子里的刚烈,却被北池的文人熏染成了一个满心向善的仁义家,对于萧旱国主来说,这个号恐是练废了……
而莞映雪聪明伶俐,自然是能敲出来萧旱国主的心思,可是这个国家,原本就是她兄长的,她怎么可能让王父送给旁人!她不仅要帮他坐稳这个位子,还要给他更大的位子……
方才她入宫去见了她的王父,待他秉退左右后,便跪了下去。
她说,宫琛已允带她去天朝,她已有计划让他永远不再干政,让他王父莫要废黜。
这话从一个女子嘴里说出来,简直就是个笑话。她这可是在干政?
她王父的眸子缩了缩,她却不畏威严,继续道:“然儿知晓王父在想什么,然儿虽为女子,但在这萧旱,却不必任何一个男子差!有朝一日,然儿会让天朝也臣服于我萧旱!”
“哼……”她的王父一声冷笑,嘲讽之意明显,“好哇,天朝臣服于我萧旱之时,本君便退位让于然儿又如何?”
他这话一半戏言、一半嘲讽,没有半分诚意,可她却在心底冷笑,君无戏言,有朝一日,我定会凯旋……
此时,她的皇兄就坐在她点燃的烛光里,他鼻息有些重,道:“有下人说,你要去天朝?”
她没怎么说话,却在忙碌着拿起茶壶,准备去烧水。她这院子里只留了一个扫院的聋子,连半个下人都没有,他知道她一直都不喜身边有太多人,从几年前住进这院子起,吃住琐事全是自己在操持。只是他不知道,她只是杀人太多,怕被旁人瞧见什么而已。
他道:“不用了,我与你说说话就走。你这里不是有酒吗?上酒便可。”
她依言从一旁的架上取下酒,倒出来递给她皇兄,可他的眉间却突然皱起,她赶紧收回,道:“然儿还是去烧水吧,皇兄平日里饮酒少,然儿这酒有些烈。”
他闭眼叹息的瞬间,已从她手中夺过酒杯一饮而尽。
“此行……什么时候回来?”他的眼中有点儿润。
她很乖巧,为他重新斟满酒,从架上另取出一个杯子,为自己也满上,碰了下他的酒杯,笑得好看又无害,却独独绕过了这个话题,道:“怎么?皇兄舍不得善儿?”
他有一瞬的晃神。
他想起三年前参加世家子弟的围猎,那时围猎场上全是奴隶,他们每人胸前背上都绣上了动物,代表着不同的猎物。他心思澄明仁善,不忍杀生,也推翻不了这一直以来的规矩,便退出了比赛……
可是,一直着男装的她却瞒着他挺身而出,那一次围猎,她代表他得了头魁,可他却高兴不起来。这意味着,她杀生最多,杀戮最重。
那些“猎物”,都是活生生的人啊……即便是奴隶,也是一副副血肉之躯。他不敢想象,她是以什么样的心态去将那箭一把把射出……他好久没理她,又一次罚她闭门思过,这是自那次大皇子被废之后,他第二次关她禁闭,而且还是直接将她赶出了太子府,关在了这所别院内。
自此,她便再也没被他唤回去过。可她从来不怪他,她此番如此,只是为了告诉那些仍旧对她嗤之以鼻的男子们,她这个被国主亲封的映雪公主,并非徒有虚名,她不仅可以有夺世之才,武略上也是佼佼,甚至比他们任何一个人强!而代表她的皇兄参赛,便是告诉众人,她莞映雪这个人,是萧旱那个被他们认为软弱不堪重任的太子殿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