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年方二十有六,还尚未配人。对宫琛的那份心意,五年前我便知道了。
说是,她肯定会想别的法子刁难我。说不是,我这不是明摆着在骗她,她肯定也不相信我。
所以,这问题本身就有问题。太不好作答了。
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人吧,总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顺便演个角儿的主儿。
有一不长眼的就凑上来了,笑盈盈地插话:“方才长王子送奈小姐上来后,便走了。”
如此“好心人”作答,她果然不悦了,怒斥:“你是个什么东西?本公主问话,需你多嘴?”
此言一出,很是凑效,刚才在暗暗吃瓜的好几人,便齐刷刷地你推我我推你走开了,纷纷沿回廊两旁而去,离得远远的,旦怕一个不小心,火势蔓延在自己身上。
她又问了五年前在空楼台地下室殿的那句话:“你怕我?”
场景重现,我依旧回了两个字:“并无。”
她似笑非笑,与我道:“你可还记得,本公主曾经说过什么?”
我做鬼都不会忘记的……但是这么说太奇怪了……
思索了好几秒,我回答道:“公主应知,一切并非小女所愿,皇命难违。”
她点头,笑茵如花,却眸底阴寒,红唇轻启,娓娓而道:“其实有一法子行得通,就是不知你愿不愿意……”
我心中不由一颤,背脊发凉,“什么法子?”
她道:“死。”
见我直接蹙起了眉,她竟“噗嗤”一声笑出了声,诡异的可怕,“你莫怕,本公主只是说说而已。你听听便罢了。”
我心想,不怕个鬼。这简直就是赤果果的威胁呀。
估摸着我的脸色很不好看,她亦达到了让我寝食难安的目的,然后冷笑着走到了一旁的席位上,轻摆衣裙落座了。
碧红来时,已是一盏茶之后,她手上端着糕点,笑意绵绵,却在瞧见落座在一旁的女人时,微微一怔,而后上前行了礼,“拜见謦公主,公主万福金安。这是坊间上好的栀子糕,请公主品尝。”
謦公主示意身后的蒙面婢女取了一块儿,碧红低头离去,便沿路准备为众位大家小姐送去,岂料却听那公主又道:“这种东西,本公主没有食欲,便赏给你吃吧。”
这脸打的,下一个刚伸出芊芊玉手准备拿糕点的另一位小姐,因这句话那手伸也不是退也不是,很是尴尬。是啊,这番作为表明,一届奴婢下人吃的东西,怎么可以入各位大家小姐们的口呢……
幸而碧红反应快速,笑道:“怕是这栀子糕太甜,长胖了小姐们,是奴婢唐突了。奴婢这便去给众位小姐换些别的。”
碧红暗戳戳地扫了我一眼,便撇嘴下楼去了。
再回来的时候便见她换了一身王府婢女衣裳,领着一排排同色系小婢女,每人端着一瑰木托盘,上有一小只金盏胆瓶,上插一株长草,与各家庙堂长画中观音娘娘手中的那款极为相似,只是那胆瓶换成极为奢华的黄金器皿,婢女们将它们一一摆在各位小姐前的案几上,便纷纷退至一旁。然后又是一排排小婢女,端着的却是文房四宝,依照上行人,一一摆好退下。接着上来的每人手中是一盏琉璃茶具、壶杯齐套,还附一擦手湿帕,并未言语,将帕子递给众位小姐擦拭玉手,便开始一一派茶。那派头,简直就是王母娘娘蟠桃园的众位仙家待遇,不言语、不嬉笑,每一案几旁,如今都是几人相待,阵势忒为取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