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确切点说,应该是问,瞧见的是谁。
迟子衣知道怎么样也躲不过去了,便道:“那一日,只有你穿了白裳。”
只此一句,宫琛便明了。不由笑道:“我自问与你虽不算萍水相逢,但也仅是淡水之交,你为什么相信我?”
这话说得挺尴尬的。因为在迟子衣心中,他已经到了可以与他以命相惜的程度,但在人家心中,他才仅是个可有可无的关系。
啧啧哀嚎了好几声,幸好宫琛耳力过人听见了脚步声,在来人推门闯进来之前,赶紧将椅子移至原位,跳上了横梁。
不过这番作为,还是让迟子衣小紧张了半晌。
那议臣很是担忧,嗖的一下便窜到了床前,“太子你如何了?是伤口又疼了吗?要不要喊太医?不如这样,臣下去奏请萧旱国主派一太医常驻殿前,可好?”
结果一大堆的问候只换来了迟子衣寡淡无情的俩个字:“不好。”
行吧,不好就不好吧,反正他家太子的心思,别说他,就是他家王上也不一定猜得准。
是的呀,迟子衣此时的心思可全在宫琛身上呢。
“你去把一早儿喝得那药再给本宫端一碗过来。”刚一支走那议臣,还未等他寻宫琛,他便又从梁上跳下来了。
瞧着他这番小心翼翼,他没忍住又笑了,调侃他:“琛兄如今瞧着真是像极了一个人。”
他故意顿了一下,看到他蹙眉,笑得更起劲了,蹦出了四个字:“梁上君子。”
宫琛一听,眸子缩了足有半寸,吓得迟子衣当即便表示:“不玩了不玩了,我错了。”
后来,他说了他在围场被射杀之后看见的那个人。
如他所述,那人着白裳,而且面容模样也确实是宫琛的。
如此得出一结论,有人冒充了宫琛,此人易容术了得。至少在他这个对易容也算一知半解的人面前,看不出什么破绽。
说到怀疑之人时,宫琛心中已经有了雏形。但还是听他说道,“其实,我了解你的所有事情,包括有哪些仇敌。”
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虽然,还隔着另一层薄薄的情感。
迟子衣如是想着,后面那些也并未说出口。
当日下午,萧旱国主布告众国,以缘由为父报仇,将嫁祸天朝大将、刺杀北池太子的最终嫌犯,处以绞刑。并对于他错信谗言,冒昧禁足宫琛之事,予以道歉。且送来黄金万两、十匹纯湛黑马。还有一纸信函,亲自阐述那罪人行不义之事的来龙去脉。
这些东西皆由莞映雪公主亲自奉上,其醉翁之意不予言表。
而对于宫琛最幸福、最深刻的记忆,兴许也就是在萧旱那一年与莞映雪之间的点点滴滴吧。
毕竟,逝去的东西是任何活人都没办法比拟的。
在王妃逝世的当日,还有一人被命运抛弃,那便是莞映雪。
萧旱公主来天朝,本就是来和亲的。
中秋佳宴,是再好不过的赐婚时机。当日宫琛知晓王府走水,便急匆匆赶了回去。自此,有一心机不纯爱慕宫琛之人便有了展露头脚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