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被吼声冲击得眼冒金星,空气安静了两秒。有反应快的跟着就去了,人群从上面看着就像是个三棱刺,破风而行。迟纨二人使尽全力也只是远远地坠在人群的尾巴。
夏子辰呼哧带喘,紧赶慢赶地来到宗门大阵的阵眼时,傻眼了,没忍住吐了。
地上血肉模糊,脚下的肉泥已经分不清是谁的了。死的应当都是守阵弟子,人不太多,但是死法令人发指。短短半刻,空气中的血腥味重的随时都能凝结出血珠子。
宗主半卧在地上,胸前胡子已被血黏在一起,裹着沙土,周围围了一堆人。
阵眼坏了个七七八八,还有一些不规则的塌陷,连花草都不如之前鲜亮,让人完全想象不出之前是什么样子。
“宗主不敌?”夏子辰抖着声音问
“非也。”一个稍年长的弟子目不斜视地沉声回答。
夏子辰一口长气刚呼出一半,就在迟落洲的话中生生咽了下去。
“更严重,”迟落洲收起平日里嬉皮笑脸的样子,两腮肌肉微微抖动,扭过头凝视着他的双眸,说道,“有过之而不及。”
夏子辰没听懂,转头看向阿纨。阿纨似有所感,用余光扫了一眼,接过话茬,声音从最前排传来。她素来平淡的嗓音让周围这些弟子的灵魂逐渐归位。
“老宗主这是被气的吐血了,知灵脉被洗劫一空,大势已去,宗门前途望了。”
这一说可不要紧,如同热油锅中溅进来一滴水,惹得众怒,连她同峰的师兄眼皮都跟着一跳再跳。
现在阿纨就是那滴水。
迟落洲在老妹子开口的时候有心阻止,毕竟她一向语出惊人。
只是没想到灾难降临的如此之快。
迟落洲助的眼神洒向周围,还没落到地面的时候,收到求救信号的老宗主撕心裂肺的咳了起来,脖子一抻一抻的,感觉他马上要背过气去。
众人来不及谴责这个“黄毛丫头”,闻声望去,又不由得一阵心疼。
“她说的没—,”老宗主的声音好似从肺里强行透支出来的,说完还一直保持着张嘴的样子,呼出的气比吸进去的多,脸色渐渐铁青。
一直用身体撑着他的丹峰峰主脸色很难看。到如此地步,作为在场唯一一个懂医术的人,按道理当及时阻止才是。
但是显然在他们没到之前,老宗主已经给他交代过什么了,一直忍着没打断。并且不单单是为了给兄妹二人解围,也是有些事情必须当着众弟子的面交代清楚,不说怕以后没机会了。
“我们宗门赖以生存的灵脉,没了,全没了。”老头子咧着嘴,泪珠与鼻涕齐下,说完就声哭泣。
哭到一半,突然想起来什么,腾的一下坐起,回光返照一般。
“只有那个人能做到,只有他!”嘶吼出来的这句话带着嗓子里的血腥味,恨意和恐惧几乎刻进了骨子里。
神情癫狂,一会指着空气破口大骂,一会又哭又笑的,嘴里嘀嘀咕咕的,眼神疯狂又执拗,和疯子一般二。
众人大惊。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