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司,我是昨天认识他的。昨天中午,我要去城门口要饭,路上碰见他的。我看他一个华服男子,却自己挑个担子,就感觉奇怪。我上前和他搭话,向他讨饭。他开始没理我,还躲着我。我觉得他一定也是个穷人,只是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身好衣服,我就没再缠着他,准备去城门口向好心人要饭。我都走开几步了,他突然在后面叫住我,问我:‘想不想挣大钱’。我当然说想,我都混到要饭了,他就是想睡我,也是没多大干系的,我身无分文,就一身还说的过去的皮肉,也没什么好怕的。他说可以给我两贯钱,只一样,我帮他干完事,就必须立刻离开洛阳。我本来就是想回长安的,就是苦于没有盘缠,现在他给我两贯钱,我用这钱,肯定就能回到长安了。我就问他,让我做什么,只要不是杀人放火,我都能干。他说事情很简单,我只要在城门口拦住他,假装要饭,抱住他的大腿,然后撕了他的裤子,在他的大腿处用指甲挠两条血道就行。说完还给我看了他裤子的破口出。他穿了一身澜衫,裤子和衣服是一个料做成的,都是蓝色上等的丝绸,他的衣服完整,就是裤子的大腿根处有个破洞,隐约还能看见挠伤。我一听他要我干的事也不难,既不杀人也不放火,要做的事听着虽然奇怪,但也不过分。我知道很多男人都有奇怪的爱好,我那死鬼男人就是喜欢在和我亲热的时候,让我用鞭子抽他。要不是这个爱好,他也得不了马上风。我让他先给钱,他推说没带钱,写了个条子,让我完事后,去一个铺子去拿钱。我见事情简单,也就没在意。于是就按照他的要求办了。我先到了城门口,开始和行人要饭,并留意他何时过来。没一会,就看他挑着担子,先在城门外找了个挑夫。然后和挑夫一起,奔了城门。我在城门口拦住了他,抱住了他大腿,嘴里假意和他要钱,手在他衣襟下用力挠了一把。可我也是没经验,我也是第一次挠人,我顺着他裤子的破洞挠的时候,一根手指被破洞口给挂住了,我只有一根指甲挠在了他的腿上,等我要再挠一下的,他疼的一脚就将我蹬开了。我没法再挠了,想着虽然没尽善尽美,但我也按照他的要求挠了一把的,他就该付钱给我。于是我就跑进城里了,在王记粮店,用他的纸条和掌柜手里拿了两贯钱。我本来想依约立刻离开洛阳的,可一想,明日就是中元节,庙里、道观都是要给盲流布施的,我就想明日去庙里领了米,就离开洛阳回长安。没想刚才出城门的时候,就被这几个兵给抓了,说我协助杀人。判司啊,我就是个要饭的婆子,我可没胆杀人的,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那要饭婆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讲了个完整的故事。
“王攸,现在人证、物证可都全了。不容你抵赖了。于判司,请立刻缉拿杀人凶手王攸。”明崇俨洋洋得意,指着我五叔,让于判司抓人。
这时候同学们开始小声议论,这个婆子的作证让很多人动摇了。一些人平时和我五叔并不熟悉,现在发现证据完整,对面的武敏之、明崇俨更是大红大紫之人,为了我五叔和他们翻脸,也怕入仕被这些人给穿了小鞋。于是很多人都闭上了嘴巴。
“这个要饭婆子就是你请来的,就是你威胁我五叔,是你让人带话,要让我五叔身败名裂的。”我实在忍不住了,丢下了手里记录的笔,指着明崇俨就开始大骂。
明崇俨笑了,问我:“王神童,你有证据吗?”
我一下忍不住就哭了。明崇俨是让人带话的,根本就没留下文字。这世上要是能有记录人说话的东西就好了,我就能将他们的丑恶揭穿出来。
呜呜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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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怿身陷回忆开始低声哭泣。。。
“六哥,我今晚就给你造一个录音机,下次我们回长安给父亲扫墓的时候,你将录音机送给我父亲。”
我只能继续哄王怿,让他尽快能从自责的情绪中走出来。
“七弟,你真的会造吗?能记录别人说话的东西。”王怿抬起泪眼,看我就像看个神仙。
“会,可能会有些失真,但听清人说话问题不大。”我微笑做了解释。
“那东西给我也造一个。”苏锦的眼里也冒着贪婪的光,这都什么人啊,不这道我在哄自己哥哥吗,他捣什么乱啊?
“东西挺大的,录音时需要人操控。你无法用那东西窃听。”我揭露了他,让他放弃幻想。
“如此啊!”苏锦颓废地坐下了。
“六哥,你勇敢些,将事情讲完。”我对情绪稍稍平复的王怿说道。
“好!我这次一定讲完,让你好好了解,你的父亲是个怎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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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怿,我琅琊王氏的男人流血不流泪,你给我住声。”
我五叔冲我就是一声大喊。然后他转身怒目明崇俨,厉声说道:“鬼魅魍魉,下作的手段。你以为你赢了吗?呵呵呵,鸡豚狗彘一般的人物,凭着一身皮囊邀宠,我深恨和你长了一样的脸。”
我五叔的话立刻引来了一片哗然。人们只敢私下议论明崇俨的飞黄腾达。我五叔如此骂他,就如同当面揭穿他做了面首。一个男人,靠着色相上位,没有人不唾弃他的。
“王攸,你找死!”武敏之暴怒,用手指着我五叔对于判司说:“于判司,我命令你立刻将王攸格杀。”
“我看谁敢!”陆祭酒比武敏之还要愤怒,他大骂道:“贺兰敏之,你是什么东西?你敢公然践踏大唐律法?你是皇上吗?你是太子吗?这天下姓贺兰吗?你再敢侮辱大唐律法,我就和你死谏。”
武敏之听了陆祭酒的话,立刻就怕了。陆祭酒七十多岁了,他才二十多岁。陆祭酒要用自己那条七十多岁的名换他二十多岁的名。他知道陆祭酒在朝野上下的影响力,陆祭酒真的用了死谏,这可不是几个小御史能比的了的,就是天后再喜欢他,又无法让他全身而退的。而且,当时就有大臣给先皇上书,说年轻男子不应在后宫行走,这对皇家就是玷污。先皇也做了朱批,所有修书的年轻男子离开后宫,在宫外修书。修订成果,由宰相代为向天后回报。现在正是风口浪尖,武敏之本就是一屁股屎,要没有天后给他遮掩,他不止死了几回了。
“王攸,你少扯没用的。你要是没有反证。我劝你就伏法吧,不要给你琅琊王氏丢脸了。”李峤阴测测地又开始说话了。
“我当然有反证!你看好了。”我五叔在大怒之下,当众撩开了衣襟,将裤子褪下,漏出了自己的右大腿。
“你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的腿上到底有几处伤?”
仵作立刻上前,仔细查看了我五叔的腿。又让他进了门房,在陆祭酒的见证下为我五叔验伤。
仵作一脸颓废地出来了,对于判司报告道:“判司,我已仔细查验王攸全身,他就在他右腿的根部,有指甲划伤一处。身体其他部位,包括头发里我都仔细检查了,无伤。”
“哈哈哈哈哈!王攸骂得没错啊,鬼魅魍魉,一群蝇营狗苟之辈。你们是机关算尽啊,你们怎么知道,好人自有上天佑,你们觉得买通个要饭婆子,让她在王攸的腿上抓三道就能掩盖住一切吗。呵呵,王攸自有神明护佑,他和他侄子角力,碰伤了右腿的筋肉,他在腿上贴了狗皮膏药,那要饭婆子的两指恰恰挠在了狗皮膏药上。呵呵,林氏指甲有两处血痕,真不知道你们是太聪明,还是蠢笨如猪。”
李祭酒刚才说我五叔腿上有三处伤,就是让那个要饭婆子出来作伪证。明崇俨他们果然上当了,让人招来了要饭婆子,要饭婆子咬定自己在我五叔腿上挠了一道。
随着陆祭酒的骂声,李峤的脸越来越红。他突然右眼如同鹰眼,左眼开始乱晃。陆祭酒开始意识涣散。
“呸!”李峤附近的崔珩一口口水就吐在了李峤的脸上,李峤立刻大慌,哇哇叫着:“水!水!水!”他飞跑去水井打水去洗脸。
“于判司,可以宣布王攸无罪了吗?”恢复过来的陆祭酒问呆头鹅一般的于判司。
“王攸无罪,杨大杖一百收押。朱氏作伪证,杖四十,她参与了谋杀林氏,抓住凶手后一案处理,来人行刑。”
于判司无奈,作出了判决。
杨大和朱氏开始哭闹,都说自己没罪。那六个衙役堵了他们的嘴,就在外面开始行刑,不到一刻钟,那个领头的衙役就回来汇报道:“于判司,两名罪犯受刑不过,都死了。”
“他们故意打折了那两人的脊梁!”外面有围观的百姓,大声喊着。
这一下国子监沸腾了,谁都知道,这些衙役是在杀人灭口。
“不能放过他们,抓住他们,送大理寺。我们联署,一定要抓出幕后凶手。。。。”有清醒的同学在大声疾呼。
学生们闻言,一哄而上,要抓住那六个衙役,那六个衙役一看情况不妙,转身撒腿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