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四郎脸色惨白,紧咬着嘴唇,就要让人放狗。
“等一下,苏师爷!”有人在内院的门口大喊。
是管家回来了,他一路小跑,到了门前。对冯四郎说:“主母有命,让出云修士进府勘察。”冯家主母还是担心她的幺子的性命,她知道我的本事,她希望借我的能力,帮她找到自己小儿子的下落。
冯四郎听了管家的话,气的差点坐地上,将头上的幞头摔在地上,蹬蹬蹬向后院跑去。
“几位请吧,请随我去东跨院。”
我们一行跟着管家到了东跨院,在东跨院门口我就发现了异常。东跨院门口有个马棚,紧挨着东跨院的院墙上有个大石头。我上了大石头,发现自己可以露出半个身子。墙头有明显的人出入的痕迹。马棚边上还有个小房。
“出云,这里我查过。管家说,冯若石过去晚上经常带人出去,惹了几次祸。冯率帅就命人在晚上将此门从外面上锁,钥匙每晚交到上房。这块是上马石。小屋里是东跨院的管事嬷嬷在此居住。她负责看管冯若石的晚上进出。这墙头的痕迹是晚间锁门后,有时冯若石要酒喝、要东西吃就让丫鬟婆子从此跳进跳出,留下的痕迹。为此,我们将整个的冯府的外院墙都查了一遍,没有任何的攀爬痕迹。晚间这门口有只大狗在此看守。那天晚上,冯嬷嬷没有听见狗叫。人应该不是从这里出去的。”
这里很是让人怀疑,我让一个捕头再次询问管事嬷嬷。
“你们不是都问过她了吗?怎么还问。”大声喊叫的还是冯四郎。他和一个三十岁上下穿着官衣的男子一起过来了。
“冯总戎好!”苏锦对他施礼。此人是冯当的长子冯若琳,他有官品,正八品下戎主
“我在缩小范围,如果人不是从此地出去的,就可以不用查全府了。”我对他们解释到。
“这里我们家都查过了,确实人不是从此出去的。家里的狗神骏的很。不用说是外人,就府内的人走动,它都会报警。冯嬷嬷不可能听不见。冯嬷嬷是十二弟的乳娘,最是关心他。”冯家长子很客气,对我解释到。我点点头,放弃了这里的线索。
我们开始进院子查看,院子内脚印密布,看不出什么端倪。这东跨院有二十多间房,都是冯若石和他妻妾住的房子。
冯若石自己住在书房,他有龙阳之好。经常有男人出入,所以他就独自住在书房,妾氏也都是到书房来房事。书房在院子的东北角,是院子中最偏僻的地方。
我们进了书房,书房分了两厢,东边的屋子是书房,里面有条案、书架、罗汉床,西厢没有对外的门,只有一个门通着东厢的书房。
西厢房就是冯若石睡觉的地方,丫鬟在书房值更。西厢房南北有窗。
我进了西厢的卧室,里面家具简单,一床、二柜、三箱。床很大,睡四五个人都没问题。床上铺着细竹篾编织的竹席。
我带上了丝绸手套,开始查看柜子、箱子。里面都是衣物、被子,没有什么发现。我让人揭开了床席,这个木床很厚,虽然下面是悬空的,但看起来应该是有夹层。但床上的木板严丝合缝,我一时找不到从哪里打开。
我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银管,打开了软木塞,用蜡烛开始烧银管,慢慢的银管里有紫色的烟冒出来。屋内的几个人大吃一惊。
“出云这是什么?”苏锦惊诧地问我。我示意他别说话。
“又在这里装神弄鬼,你到底想干什么?”冯老四又开始发疯了。
“四郎!你闭嘴。”冯若琳大声呵斥冯老四。冯老四嘟嘟囔囔地闭了嘴。
我开始用紫烟熏床,在紫烟的熏蒸下,有一个个黄色的手印显现出来。屋内惊呼不断。我看见了手印的密集区域,就在床帮的下面,我用手一摸,是个销子。我左右扭动,发现可以向右转,我用力转动,听见床头轻响,床头弹起了半寸。我用力抬床板,半寸厚的床板被我抬了起来。
身后的人大吸凉气。床内都是金铤,怕是要超过两千两。除了黄金还有很多的春宫画册。我示意捕头去查看那些书,在那些书的最下面,是一本书。黑色的羊皮面,上面烫着黄金的花纹和文字。文字是《货币论》,文字是英文的。
“我的书怎么会在冯家,你们家通匪。”
我拿起了那本书,大声地质问冯若琳。冯若琳被我突然的质问给打蒙了,看着我的眼里都是小星星。
“混蛋!你造谣,谁能证明这本书是你的。你敢诬陷冯家,我宰了你。”冯老四疯狂了,上来就要动手。被我身边的衙役给阻住了。
“子规,你要记录在案。冯四郎你敢动手有你后悔的,此书我带回来两本,一本已经呈给了天后,你不想给你家惹祸,就规矩的站在那别动。”我警告着冯四郎。
冯四郎那会听我的话,拔出了匕首,就向前刺。他身侧的冯若琳伸出一脚就将他给踹翻了。
“把他给我带下去,关入柴房。谁都不许给他饭吃。”冯若琳对身后的下人吩咐完,才对我深深施礼,抱歉说道:“出云修士,我四弟鲁莽。你多原谅。能不能请你借一步说话。”
我上下看了他几眼,感觉他没什么恶意,于是就点点头,跟着他走出了西厢房,到了书房外。
冯若琳让护卫远离我们之后,对我说:“出云,我是久仰你的大名。一直没机会,直到今天才和你见面。是我代表冯氏和王翻商量买了你茶坊的股份。你的茶坊为岭南冯氏挣了很多的钱,我也是很感谢。我冯家和你无仇。我十二弟生性顽劣,我父亲和我百般管教,可此子就是不知悔改。前年又认识了郑玢,更是不可收拾。他因为和郑玢交好,所以才和你做对,这只是他,并不代表我父亲,更不代表我们岭南冯氏。他床下如此多的黄金,不是冯家的。这很好查,谁给他的钱,就是谁主使的,也就是谁害的我十二弟。”
我对他点头同意:“冯总戎,你不必多言。看到黄金我就明白,这不是你父亲安排的。你父亲不可能将如此多的黄金,交到一个十几岁孩子的手里。我们还是继续查案,争取早日找到你十二弟。”
我和冯若琳一起回到西厢房,我再次用碘蒸汽熏蒸窗户,发现了异常,其它的窗户都是基本干净的,只有这个窗户上有很多的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