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岼急道:“爹,定是我们的借刀杀人之计被察觉了!”
“慌什么?又不是我们亲自出手擒的刘诗峣,我们并没有触犯律法。”古泰勋喝了口茶,笑道:“钧儿,你日后要代替父亲继承家产,岂能如此怯弱啊?这只是一封毫无意义的恐吓信而已。”
“是,儿失态了……”
“成大事者,当喜怒不形于色。”古泰勋将茶盏放在桌上,自信笑道:“一县之中,以县令为首,县尉、县丞辅之。而今县令、县尉、县丞皆是为父好友,便是督邮大人来了,哼哼……只怕也奈何不得我,何惧之有?”
古岼点了点头,道:“爹所言极是。只恨不知这恐吓信是哪个混账送来的,若是让儿知道,儿一剑劈了他!”
古泰勋训斥道:“钧儿,切记,一怒杀人乃匹夫之勇。杀了人,却能使自己置之事外,方才是大智慧,懂吗?”
古岼点了点头,忙道:“是,儿记下了。”
古泰勋站起身,看着烛台中被焚为灰烬的白布,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
查封我在剧县的所有产业?真是痴人说梦!
你凭什么查封啊?凭你字写得丑吗?哈哈哈哈哈!
树大招风啊。我古泰勋家财万贯,不知惹得多少人垂涎。定是那些人嫉恨,所以才用箭射来此信。
关上了窗户,古泰勋迈步出了书房,头也不回的道:“钧儿,为父饿了,与为父一同去一趟酒楼。”
古岼忙取了棉衣,跟在古泰勋身后,道:“儿来了。”
却在此时,一个脸色煞白的家丁跑了过来。见到古泰勋,扑通一声跪倒,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出事了!出大事了!
古泰勋在剧县的所有产业,都被查封了!
见家丁一副慌张的样子,古泰勋微微皱眉,道:“何事如此慌张啊?”
家丁道:“老……老……”
“老什么老?”古泰勋不耐烦道:“天还没塌下来呢,何故慌张至此?冒冒失失,如同丧家之犬一般,成何体统?”
古泰勋是个体面人,最厌恶的就是这种大惊小怪的家丁。丢了几十个钱,就慌得好似所有产业都被县衙查封了一般。
家丁擦了擦额头冷汗,颤声道:“老爷……大……大……大事不好了,我们在剧县的茶庄、赌坊、青楼、粮库,都……都被县衙给查封了!”
闻言,古岼只觉五雷轰顶,惊道:“你……你说什么?!”
古泰勋愣了一下,旋即勃然大怒。一脚踹在家丁身上,斥道:“你这狗奴,满口胡言乱语,找死不成?午时我才与县令何大人一同进餐,相谈甚欢,有何大人相助,县衙怎么可能查封我的茶庄、赌坊、青楼和粮库?一派胡言!简直一派胡言!”
家丁被踹翻在地,又慌忙爬起来,抱着古泰勋的小腿,哭道:“小人所说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句假话啊!茶庄、赌坊、青楼和粮库都被查封了,至于县令何茂……何茂已然被灾民们给杀死了!”
“啊……”古泰勋觉得有些耳鸣,他抚额,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爹!”古岼忙扶住古泰勋,晃了晃,急道:“爹,您要挺住啊!”
家丁也道:“老爷莫要动怒,保重身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胸口剧烈的起伏,古泰勋缓缓的睁开双眸,突然变得苍老了许多。他咬了咬牙,握着古岼的手,虚弱道:“那封恐吓信……是真的……是真的!我们家的产业,当真被县衙查封了……当真被查封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