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刘文善乃是刘纪渊的兄长,待耿忠娶了刘诗峣,刘文善便是耿忠的伯父。有这层身份在,宋杜彦当然要奉承、讨好。
堂堂县丞,此刻,却是连刘府的一条狗都不敢轻易得罪。
刘文善微微一愣。
他与宋杜彦虽然相识,可交情并不深。只因宋杜彦是不其县丞,所以才出言问候。宋杜彦为何对他如此热情?甚至……殷勤。
士农工商,商人虽颇有家财,却身份低下。他刘文善能和县丞攀上关系就不错了,凭什么让县丞如此殷勤对待?
可无论为何,被县丞大人如此对待,也是让得刘文善颇有面子,飘飘然起来。当下对着宋杜彦微微欠身,笑道:“宋大人,院中清冷,恭请移步到屋内一叙吧?”
“下官何德何能,岂敢让梓翎兄恭请啊!”宋杜彦惶恐道“呵呵……还是梓翎兄先请,下官随后。”
宋杜彦竟在自己面前自称下官!
刘文善心中得意,握着宋杜彦的手腕,笑道:“宋大人,真是好久不见。驼山一别数年,老夫甚是想念啊。宋大人晚上若是有闲暇,不如和我同去酒馆,一起吃顿饭,如何?”
得知耿忠的身份之后,宋杜彦一直想和刘府打好关系、培养感情。闻此言,大喜道:“能和梓翎兄同桌而饮,下官不胜荣幸!”
刘纪渊走了出来,对着宋杜彦抱拳作揖,勉强挤出笑容,道:“宋大人,有失远迎,万望见谅。”
他心中虽然烦乱愠怒,却不敢怠慢了宋杜彦,对方毕竟是一县之丞。
见宋杜彦与刘文善举止亲密,刘纪渊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刘文善刚刚拿到纺市的地契,县丞宋杜彦就到了,难道这只是巧合吗?
这显然是做戏给自己看啊!
刘文善满脸得意的笑容,好像在说:看见了吗?我和县丞是朋友,你跑去县衙告我是没用的。更何况,地契现在我手中。
宋杜彦道:“梓君兄,你晚上可有闲暇啊?一起去酒楼吃顿饭,如何?”
刘纪渊婉言拒绝道:“呵呵……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就不去了。”
宴无好宴。
刘文善道:“宋大人,请坐。”
宋杜彦惶恐道:“区区下官,岂敢坐主位啊?”
刘文善道:“宋大人这是何话?都是自家人,坐那个位置有何不可?”
宋杜彦无奈,做了一揖,端坐在主位上。
刘文善坐在另一侧的主位,笑着给宋杜彦斟了杯茶,道:“令堂的身体可好啊?”
“家父已经病故了,家母的身体还算不错。”
“哦?令父已经病故了,真是岁月蹉跎啊……”
刘纪渊站在原地,静静看着谈笑风生的刘文善与宋杜彦,手掌紧握成拳。
分明他才是家主,却只能坐在下首。
心中愤怒烦躁,却不敢表露出来。刘纪渊强忍着怒火,坐在了下首位置,表情阴沉,一声不吭。
交谈良久,刘文善用桌布擦了擦手,笑问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去酒楼就餐吧?”
“下官谨遵梓翎兄之命。”宋杜彦颔首点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对刘纪渊道:“梓君兄,下官此行送来了两千五百两白银,就装在府外的马车里。请梓君兄遣几个家丁,将那些白银搬下来。”
刘文善闻言大吃一惊道:“什……什么?”
两千五百两白银?
“呵呵……区区薄礼,不成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