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
古泰之拄着拐杖站在院子中央,浑浊的双眸凝视着地上枯黄的落叶,颇有种沧桑悲凉的感觉。
古杰的死,对他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皱纹嶙峋的手从地上捏起一片落叶,古泰之叹了口气,静静看着院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马蹄声由远及近,县令孙铭穿着官袍手握马鞭,身后跟着数十名衙役。
“吁~”孙铭勒紧马缰,用马鞭指着古泰之,道:“老东西,意欲借督邮之手害死本官。如今你阴谋败露,还有何话说?”
古泰之道:“老夫无话可说……”
“上,把他绑了。”
“且慢!”古泰之将拐杖扔在地上,仰天长叹。缓缓的跪了下去,磕了几个响头,无比悲泣道:“千错万错,俱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我府上的家丁丫鬟们都是无辜的,还望孙大人能高抬贵手,饶恕他们!”
孙铭道:“这个当然。本官秉公执法,从不伤及无辜。”
古泰之眸中流出泪来,作揖哀求道:“我有一个侄儿,名叫古岼,是剧县马场的场主。如今我的儿子已经死了,我希望把产业全部交给侄儿继承。”
孙铭斩钉截铁道:“不行。你谋害朝廷命官,依律当斩首示众,抄没家产充公!”
古泰之痛哭流涕道:“这产业,是我祖宗历经千辛万苦才挣来的,求孙大人高抬贵手啊!”
孙铭道:“说了不行就是不行!本官没时间和你废话,有什么事,进了大牢以后再说吧!”
六个衙役提着麻绳冲了进去,要将古泰之绑了。
却在此时,锋利的箭矢从两侧的竹林里射了出来。
“咻咻咻!”
六个衙役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瞬间倒地,被射的如同刺猬一般,鲜红的血液蔓延的到处都是。
“呃……呃啊啊啊啊!”
一个衙役还没死,只被射穿了腹部,透过伤口隐约能看见他白花花的肠子。
古泰之一脚踩在这衙役的腹部伤口,旋转着用力,脸上表情从未有过的狰狞。
他故意示弱,不过是在麻痹孙铭而已。
孙铭吃了一惊,还不及有所反应,就被数百门客给包围了。
“古泰之,你敢当众射杀朝廷衙役?这可是诛九族的罪!”
“诛九族?哈哈哈哈哈!”古泰之癫狂的大笑,叫嚣道:“老夫早已变卖了家产!你要死,刘纪渊也要死,紧接着就是那个叫耿忠的小王八蛋!老夫要将你们挫骨扬灰,以解心头之恨!你们都死了以后,老夫会带着银子和门客们逃往剧县,投奔贼酋张瞎子,官府能奈我何啊?”
北方鲜卑一直侵扰边疆,掳掠百姓争夺钱粮。朝廷为此事头疼不已,根本没工夫理会盘踞在各地的小股山贼。只要山贼们别闹得太厉害,官府根本懒得去剿。
孙铭用马鞭指着包围他们的门客,朗声问道:“古泰之一心要做反贼,你们还要追随他吗?”
“我等愿誓死追随老爷!”
“孙铭狗官,少在此挑拨离间!”
“老爷,不要跟这狗官废话了,赶快动手杀死他吧!”
这一幕,却是让得孙铭脸色剧变。
“哈哈哈哈哈!”古泰之轻抚胡须,从地上捡起了拐杖,大笑道:“孙大人是老夫的故交了,怎么能杀呢?孔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先砍掉他的双手双脚,装进麻袋里。等抓住耿忠那个畜生王八蛋,再一并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