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尚阿听完这番<span>话</span>,<span>只</span><span>能</span><span>长</span><span>叹</span><span>一</span><span>声</span>,不再多言。
他好歹也算是个知兵之人,自然明白这打仗可不能光看人数,眼下那八万练勇都没有经过什么训练,压根就不济事,真正可靠的还是那两万八旗新军。仅仅依靠这两万人去抵挡复汉军三个师接近五万兵力的进攻,并不是一番容易的事情。
.......
<span>安</span><span>庆</span>。
自从曾国藩决意好生练得团练以来,便每日里率军苦练,不过为了避免跟绿营出现矛盾,湘勇和驻安庆的绿营兵平日里都分开操练,五日一会操,由安徽巡抚王植和曾国藩亲自检阅。
在操练过程中,<span>曾</span>国藩倒也发现了几个不错的人才,一个是原来的署抚标中营守备塔齐布,他是一个满人,平日里虽然率领绿营兵将,但是操练却颇为有素,每次会操都会按时抵达,为士卒做出了表率,曾国<span>藩</span>见此人是旗人出身,为了将来做事<span>情</span>方便,将便塔齐布提拔了起来。
<span>另</span><span>外</span><span>一</span><span>个</span><span>则</span><span>是</span><span>原</span>来提标二营的干总诸殿元,过去是武举出身,练兵方法得力,颇受曾国藩的器重,还有一个是叫做周凤山的,原本是过去镇筸兵中的小头目,但此人熟读兵书,颇有谋略,也得到了曾国藩的看重。
为了确保练兵得力,曾国藩派遣一众得力将领每日操练四个时辰以上,事事讲认真过硬,一丝也不许马虎,就连他自己也亲自到场,决不许任何人偷奸耍滑,为此光是触犯纪律的湘军兵卒就处理了上百人,还有十几个人的脑袋则被挂在了旗杆上,震慑全营兵卒。
然而,这么一来湘军内部还好,绿营反而起了怨气,他们平日里懒散习惯,一个月下来未必有一次完整的操练,且就算这唯一的一次操练,也有不少人找人代替,至于本人则是抽大烟、逛窑子,在联合操练的时候自然就被湘勇们给比下去了。
对于这一现状,安徽巡抚王植极为不满,他便勒令绿营兵丁仿照湘勇一般训练,于是这些个兵油子们也只能在湘勇训练的时候,陪同站在那里,可光是如此还不够,曾国藩平日里寸步不离练兵场,还喜欢给士卒们训话,讲上一些忠君爱国的大道理,却让绿营兵丁们烦闷不已,个个昏昏欲睡,每日训练结束后都怒骂曾国藩不得好死。
在这么训练了个把月以后,除了湘勇依然按时参<span>加</span><span>以</span><span>外</span>,<span>绿</span><span>营</span><span>里</span><span>的</span>兵丁缺岗却是越来越严重,使得曾国藩也为此恼怒不已,尤其让他感觉到难堪的是,抚标前营参将赵立德更是此次都不参与,人请也请不动,且对那些不参加会操的清军士卒也是暗中支持,如此一来顿时让曾国藩决定拿赵立德开刀。
数日后,曾国藩以团练大臣的身份出示告示,晓喻全体绿营和团丁参加会操,对过去操练进行全面检查,无论任何人无论任何原因,一律不得请假,不得开缺。
当天,正躲在城里安逸的赵立德自然也看到了告示,他却不以为意,更是将告示揉成一团丢到脚下,冷笑道:“咱们兄弟不用去<span>顾</span><span>忌</span><span>曾</span><span>蛮</span><span>子</span>,<span>他</span><span>迟</span>早是要滚蛋的!”
一名外委把总试探道:“大人,要是他点名怎么办?”
赵立德两眼一瞪,冷哼道:“怕他个屌,安庆城内还<span>有</span><span>王</span><span>大</span><span>人</span><span>在</span>,<span>还</span><span>轮</span>不到他曾蛮子出来充大头!”
一众人听到这番话,人人放声大笑起来,便再也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然而到了会操这一日,曾国藩这一次却是玩真格的,他先是请来了安徽巡抚王植,又请来了赛尚阿在安庆的代表郭嵩焘,<span>便</span><span>开</span><span>始</span><span>进</span><span>行</span><span>操</span><span>练</span>,而等到兵丁们汇聚起来后,眼前的一幕顿时让王植脸色黑了一半。
原本原定八百人的抚标前营,现场真正实到的只有不到四百人,其中还有一百多人明显是老者或者是少年,完全不是兵丁本人。
曾国藩顿时大怒,他下令全场停止操练,<span>对</span><span>抚</span><span>标</span><span>前</span><span>营</span><span>厉</span><span>声</span><span>责</span>问,尤其是在询问抚标前营参将赵立德竟然在城内喝花酒后,全场的氛围顿时冷峻到了极点。
他立刻下令对全军进行清查,任何不在校场的兵丁一律以逃兵的身份压回来斩首,至于那些绿营将佐们,则是亲自派人将他们一个个捉了回来。
为了将这件事彻底钉上钉子,曾国藩立刻给赛尚阿写了一封长信,将真实情况一一道来,然后他也没有闲着,立刻给朝廷写了一本折子,他要参奏赵立德。
“......臣奏为特参庸劣武员,请旨革职,以肃军纪而儆疲玩事。窃维军兴以来,官兵之退怯迁延,望风而溃,胜不相让,败不相救,种种恶习,久在圣明洞察之中。推其原故,在平日毫无训练,技艺生疏,心虚胆怯所致。”
“臣惩前毖后,今年以来,谆饬各营将弁认真操练,三、八则臣亲往校阅。惟参将赵立德,性耽安逸,不遵训饬。操演之期,该将从不一至,不服教令,不尊旨意,臣特请旨意斩之,以儆效尤。”
十日后,朝廷旨意下达安庆,抚标前营参将赵立德阵前立斩无赦,与此同时陪他一起去死的还有二百多名绿营兵丁将佐,血淋淋的人头砍下来后,军风顿时为之一振,也让曾国藩博得了一个外号——曾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