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一阵悉悉率率的响动之声,再看时,城楼上的守军们早已张弓搭箭。
纷纷银亮的箭簇如同一颗颗清明的星光。
将士们已经蓄势待发,只等那男子下达放箭的命令。
……
城楼之下的张飞见状,却面无惧色,不慌不忙。
将手中的蛇矛枪擎在胸前,一双环眼死死地盯着城楼上的守军。
就在这时。
城楼下的军阵之中,忽而传出一声刘备的呼告。
“子敬,子敬啊!
子敬莫要动手,莫要动手!
都是自家弟兄,自家弟兄啊!”
刘备扯着嗓子呼喊得声嘶力竭。
城楼上的一众守军也似乎有所动摇。
只听那男子旋即沉声回道:
“你,你是何人?
为何知我名讳?”
男子见此事似乎别有玄机,便也不急着下令让步卒们弯弓射箭。
背手凝眉,那男子仔细地打量着城楼之下的刘备。
刘备打马而来。
在张飞的身前一停,刘备的目光嗔怒地朝张飞狠狠一瞪。
“大哥,我……”
张飞一句话还未说完,便听刘备粗声喝道:
“闭嘴,还不退下?”
张飞见刘备忽然有些暴怒,当即不明所以地擎枪勒马。
粗犷的面容腾起一抹不忿之色,张飞接而悻悻地退回阵中。
只听刘备旋即往城楼上高声喊道:
“子敬啊!在下乃小沛刘备……
奉江东乌程侯之命,特来相救于子敬!”
刘备也不拖沓,见张飞已然勒马走远,便高声喊道。
城楼上的男子听到刘备口中的“乌程侯”三个字,眉眼随即有些闪动。
皱眉一想。
那男子便清了清嗓子,和声回道:
“乌程侯……
乌程侯命你前来所为何事?
吾在这东城县提领一县之地,虽不说民熙物阜,百姓倒也安居乐业,有何祸事?”
刘备一听,仿佛心中早已思虑好了应对之言。
面上微微一笑,刘备和善地回道:
“子敬,你有所不知,如今曹操率大军已经攻下了庐江郡和九江郡两地。
如今袁术已然南逃,就连寿春都已经被曹操的大军攻陷。
子敬你虽然身处徐州,却也是在袁术的帐下为官,可对?”
那男子听罢,面上顿时有些抽动。
略微一停顿。
那男子和声回道:
“吾乃东城县丞,是为汉帝之臣,袁术只不过是一州之牧而已,与吾有何牵连?
难不成袁术逆天僭位,其辖地的文武步卒皆要为其陪葬不成?”
男子说罢,便将身上的衣襟一扫,神情坚定地望着城楼下的军阵。
听着那男子义正词严的话语,原本能言善辩的刘备却忽而有些不知所云。
“这,这……”
刘备正一筹莫展之际,军阵之中的周瑜随即慢步地踏马而来。
“嘶”地一声马鸣。
周瑜在刘备身前勒马而停。
白袍双袖中探出两手,周瑜拱手一拜,朝城楼之上的男子和声唤道:
“子敬兄,别来无恙啊!”
城楼上的男子听到这声似曾相识的嗓音,顿时显得有些惊愕。
不可思议地朝城楼下凝眉眯眼一望。
那男子的面容随即变得瞠目结舌。
……
半晌。
那男子忽而潸然泪下。
魁梧的身躯仿佛在微微颤动。
男子带着哭腔地唤道:
“公瑾,公瑾……
真的是你吗?公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