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促的吸气,让雪团瞬间警觉。
它松开他手臂,“嗖”地一下窜入旁边花从里,只留下一双眼睛滴溜溜地望着外面。
“诶诶,抓我的是你诶,怎么好像我欺负你了。”宗思翰皱眉,挽起的袖子手臂上,几道划痕肉眼可见地红肿起来。
“它只是想跟你玩,不过流浪的时候戒备惯了,现在还不太会控制自己的力道。”
余敏从屋里拿了酒精和软膏给宗思翰处理伤口。
平日话痨一样宗思翰一反常态地格外安静,就这么伸手,任由她用沾着酒精的面团,一点点小心地擦拭那翻红的皮肉。
他应该是疼的,但他一声没坑,喘气都没加重一口。
他就这么抬着手,甚至为了方便她涂药的动作,用一种别扭的姿势拐着手肘。
余敏抬头,正好对上他的眼:长长的睫毛眨动着,撩起眼皮偷偷看她——
清澈的眼眸里,隐隐透出局促和羞涩。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
之前余敏就有撞到宗思翰目光跟随她,被她发现时,又装作若其事地别开眼——
余敏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宗思翰的目光实在过于微妙,她不得不用一种婉转的方式提醒:“我毕业后一直在C市,为什么忽然回来这里,思雯有告诉你吗?”
“啊?”宗思翰迷茫地抬眼,半晌才似回神般,“额……听说了,是因为离婚?”
“嗯。”所以,不要对一个有过婚史生出不该有的感情。
余敏用目光声的告诫,宗思翰默了两秒,却忽地出声:“能冒昧地问一句吗?敏敏姐的前夫……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
怎样的人?
当蒋承泽的名字滑过脑海,余敏脑中不自觉地浮现出:务实、谨慎、稳重……等等词语。
明明都是褒义词,却带着让她反感的色彩。
余敏皱眉,不愿谈这个话题了。
转开视线的瞬间,不经意看到院子门口伫着一个人影:皮鞋锃亮,西装得体。
他利落的西服外套着一件深色的法兰绒外套——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款式——她去年这个时候曾亲自督促着裁缝缝制。
她缓缓上移目光。
脑海中那张冷静持重的面容与来人重合,正隔着距离,安静地看她。
日光仿佛一下子阴翳下来。
长时间的蹲身,让余敏有些眩晕。
她轻轻摇了摇头,许久,才重新将视线集中回院门外。
但对方仍旧站在那里——
用一种深邃的、汹涌的目光,几乎将她淹没。
她下意识抓紧身边的宗思翰。
门外人终于侧头——
而当他瞥向她旁边人时,那目光瞬间冷下来,像带着雪光的刀刃,寒意森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