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余敏卯足了劲;一巴掌在蒋承泽照脸上,打得他直接侧过头去。
蒋承泽觉得整张脸火辣辣的疼,却怎么也比不上在余敏口中品尝到的那种酸涩和痛苦,只觉得整个心脏都仿佛搅成了一团。
他宁愿余敏再打重一些。
宁愿她把心里的怨气都抒发出来,让他分担她的痛苦。
他稳住身子,站回余敏面前:“手疼吗?”
青红交的指印还留在他脸上,他目光落在余敏脸上,没有羞恼,只有关切。
好不容易蓄起来的狠厉在消减——
余敏的目光闪烁着,止住的泪水再一次泛起。
蒋承泽伸手,试图擦去她挂在睫毛上泪珠。
她这才大梦初醒般,猛地推开他——挤开围观的人群,踉跄地往外跑。
九点的酒吧门口正是热闹的时候,抱着酒瓶呕吐的酒鬼,磕嗨了勾肩搭背的不良少年,徘徊门口等着“捡尸”的……
路灯昏暗,酒精令余敏双颊发热头脑混乱。
她摇晃地走在黑暗的巷中,路过一个拐角,不小心绊了一下——
蒋承泽追出去时,只见余敏正撑着手肘从地面蹲起身。
她的外套不知被丢在何处,寒风吹过,她整个人蹲在电线杆旁边蜷成一团。
黑头发从带着醉意地殷红脸颊旁垂落,轻薄的裙子紧紧贴在她身上,丰满胸部随着她的弯腰的动作从胸前露出雪白的一溜。
她连忙伸手捂住,还是惹来了旁边男人的目光。
他们议论着,其中一个冲身边人仰了仰头,露出猥琐的微笑便朝着余敏处走去——
蒋承泽见状,他大步流星走过去,沉着脸把人整个抱起来——
周围那群探头探脑的全被他用眼刀剜一遍,他像护食的狮子叼走受伤的羚羊。
余敏被他抱在怀里,下意识就要挣扎。
蒋承泽没给她挣扎的机会,用力的将其钳制怀中,抱着人就大步往外面——快等到达停车场时,余敏已经安静下来,顺从地贴在他胸膛。
蒋承泽低头,怀中人不知何时已经睡了过去——
他想起刚才的情形,后怕地忍不住又把她的腰往怀里搂紧了一些。
开车,回家。
睡着了的余敏盖着蒋承泽的外套,不闹不吐,安静地躺在后座,只余胸口微微起伏。
车快开到别墅的时候,她才从后座扒起身来,迷茫地看着前方的蒋承泽。
“马上到家了。”蒋承泽开口。
“家?什么家?”余敏摇头,“不过是个冰冷的牢笼罢了。”
她的声音带着些傻气的迟钝,昭示她还未完全醒酒,低落的语气却仍透出掩不住疲惫和心伤。
都说酒后吐真言。
一个人醉酒时候意识的言语,恰恰正是真实想法的展露。
胸口再次想被堵住了一般,蒋承泽忽地调头,将车远远地开向远离别墅方向——
“你带我去哪儿?”余敏问。
蒋承泽没有回答,只踩着油门,不住地加速,不住疾驰过深夜的街道——
当车终于停进公寓车库,他解开安全带:“到了。”
“还有记得这里吗?”蒋承泽又问。
余敏没有回答,只若有所思地张望着。
蒋承泽伸手抱她,她没有反抗,就那么醉醺醺地挂在他身上,任由他抱着她一步步进电梯,又一步步朝着公寓内走去。
平日冷清的公寓,似乎添了些许温度——因为怀中这具柔软的躯体,
蒋承泽把人放到沙发上,从柜里找出拖鞋,弯腰给余敏换上。
她的膝盖处因为之前的跌倒破了皮,泛起可怖的青紫。
他给她换好鞋,又找出医药箱,小心地用沾了酒精的棉花帮她擦拭起伤口。
丝丝清凉伴着疼痛从伤口处传来,余敏垂头盯着蒋承泽修长的手指:“以前,有一次,他也这样小心地给我擦药。”
“谁?”蒋承泽疑惑抬头,正好对上余敏恍惚的目光。
她的目光看向他轻柔动作着的手,焦距却凝在别处,似乎在回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