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当时只是长途奔袭太累了，根本没认真分辨就杀了别人全家。

但好像都没什么区别。

战争期间，什么人间惨剧都会出现。

一将功成万骨枯，就算没有钟阳沭这家人，二皇子也知道自己做过无数的恶事。

对二皇子来说，民就是民，不过是他统治的工具而已。工具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根本不用考虑生死。

就像是这次，他说收粮就收粮，这大半个月的时间手下的人肯定会借着这个军令中饱私囊，甚至公报私仇。

肯定会有不少良善人家被栽赃私藏粮食，然后就会家破人亡。

对这些，二皇子都很清楚，但他并没有在意。

他只是一个武将，他想要的只是打赢战争，只要这些兵愿意帮他打仗，其他老百姓的死活并不重要。

只是二皇子万万没想到，会有一个人隐忍十年，终于向他报仇雪恨。

二皇子苦笑一声：“原来如此，看来我输得不冤。”

钟阳沭走到二皇子的身边，朝他脸上狠狠吐了一口唾沫，然后说：“你当然不冤，我花了这么多年，心里想的就只有报仇，我研究了你十年，专门为你设下这个局。你是不是觉得阵前连杀三十几个武将很痛快，感觉自己就是绝世猛将？！

“其实只有前几个是真正的戎蛮勇士，后面的全是死囚换了衣服，才刚吃饱几天而已！只不过当时你已经杀累了，也分不清他们是真正的勇士还是囚犯了。

“你以为自己夜袭多次吓退数十万大军？狗屁，那是我专门给你设的局，实际上戎蛮的损失比任何一次出征都少，不过是几百顶帐篷，前后加起来不过两千的死伤而已。实际上，你什么功劳都没有，全是假的！

“你以为你受万民拥戴，大家欢呼着迎你进城？你根本不知道烽燧城里有多少人恨不得你去死了，这些年你的手下在烽燧城里做了多少恶，你恐怕数都数不过来！

“我只不过派人进城，稍稍点了一把火，剩下的事情，那些恨不得将你凌迟的大乾百姓就会帮我解决一切了。你将我们当成蝼蚁，现在被蝼蚁咬城废人，你有什么感觉啊？”

钟阳沭仿佛发泄一般，将二皇子痛骂了一顿。

二皇子脸色灰败，他没想到自己会输在大乾百姓手上，他曾经看不起的人手上。

怪不得他们偷营会这么顺利，因为真的有内鬼帮忙，怪不得他的部下会中毒身亡，因为大战过后老百姓送来劳军的粮食里面都加了毒药。这都是眼前这人安排好的，他算准了自己会在这场大胜之后放松警惕，他算准了犒赏三军的时候是烽燧城最虚弱的时候。

两千戎蛮人的性命，换一座烽燧城，恐怕那伯颜术都要笑歪了嘴巴。

钟阳沭冷冷地说：“好了，你想知道的都差不多了，也该继续了。我刚才说了，不会让你这么快死的。先阉了他，然后将他的家眷带过来，男的全部阉了，砍掉手脚当猪养，女的全部在他面前玩弄到死。在他看完这些之前，不许他闭上眼睛，实在不行就将他眼皮割了！

“等到完事了，将这些年他做过的恶行纹在他全家人的身上，全部送去给大乾皇都。我要让他们钟氏皇族身败名裂，然后再灭他全族。”

二皇子绝望地闭上双眼，这一次，他真的有点后悔。

之前所作所为，或许真的是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