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哥一定会大骂他的没用。
这潘家兄弟四个,原本都是普通的本分农民
老大会做饭,进城里给人当厨子,
老二有力气,进城去跟人当轿夫,
老三会木工活,当了木匠,
老四会投机取巧,进城开了赌档。
四兄弟中,就只有老二没什么技术,靠出卖体力,挣点辛苦钱,是四人中混的最惨的那一个。
但是世间的事情就是这么的难以预料。
老二扛轿子扛的不辞辛苦,也跟对了中间人,被人介绍进了亲王府,专门去抬荣亲王的轿子。
荣亲王有个爱好,喜欢打赏。
他喜欢自己的轿子被人抬的又平又稳。
为此,潘家老二没少收到亲王的赏赐。
荣亲王还有一个爱聊天的毛病,在各处行走的过程中,总是喜欢有一搭没一搭的与轿夫,聊天,
渐渐地,日子久了,这轿夫潘二竟然与荣亲王混的熟了。
有一次,这潘二嫖娼忘记带钱,被妓院里的龟奴们毒打了一顿,扭送官府,官府里的官老爷问他有没有钱赔偿,他说没有,便将他杖责一顿,投入监牢。
那日,荣亲王出行发现轿夫换人了,便问起缘由。
听说了潘二被人关押,勃然大怒,
“亲王府的人,也敢关押?”
当即亲自过问下去。
办理此案的官人当然是明事理,懂规矩的,当即将那几个龟奴拿下,亲自押着到牢里给潘二赔礼道歉,释放了潘二,不仅如此,还命那妓院赔偿潘二纹银五十两,帮助潘二实现了人生中的第一次白嫖。
通过此事,潘二明白了一个道理。
在大清国,他潘二其实就是个站立在权力顶峰上的人。
只要善于运用,大清朝廷中的那些达官贵人都要敬他三尺。
自此,潘家人内心中的潘多拉魔盒已经被打开。
潘二迅速的将自己的发现,告知了家中的兄弟,
“我搭上了荣亲王,我们潘家自此就要发达了。”
有了荣亲王这个靠山,潘家人的生活真的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潘大霸占了京城一家有名的酒楼,升格成为了酒楼老板。
潘三进了内务府谋了个织造的闲职。
潘四回到家乡堂而皇之的开了一家最大的赌馆,杏花天宝局,并且自己改名潘四海。
潘二真正的做到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而今,这只潘家排行老四,已经得道升天的山鸡潘四海,被张旦旦踩在了脚下,来回反复的碾压摩擦。
甚至是他自报了家门,仍然无法得道对方的尊重。
识时务者为俊杰。
“好吧,就算是我有眼无珠,我认栽了,张旦旦,你说吧,你要我怎么赔偿?”
楼梯间里躲着偷看的那些赌客们听到潘四海被人踩在脚下如此的求饶。
一片的哗然。
“这潘老板今天是怎么了,竟然吃了这种大亏。”
“这是被人打服了。”
“这位张旦旦是何方神圣啊?”
“呵呵呵,看来这潘四海也不过如此。说是如何的手眼通天,现在还不是被人踩在脚下,不停的求饶。”
张旦旦可是不管这么些旁人的议论。眼见着潘四海服了软。
便合盘的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潘小四,你我本无怨无仇,我也不想你为难,关于我家门口的那些污物你需要给我赔礼道歉,”
“是是是,我道歉,我向你道歉。”潘小四连忙点头表示同意。
“第二,你向我家泼粪,需要给我赔偿一百两银子。全当补偿。”
“好,我这就叫账上取给你。”
“第三,我家二舅在你这里耍钱,欠下那些巨款”
“一笔勾销。”
一笔勾销?张旦旦并没有想要帮他二舅抹掉这一笔欠款。不料这潘四海竟然说出了一笔勾销。
“那倒不必,我只想说,我那二舅在你这的欠款与我无关,与我家茶庄也无关。”
“是是是。”
“把那张有我们德景盖印的欠条拿出来,”
潘四海连忙叫人拿来了欠条。找出了陈朝华的那一张。
张旦旦一把抢过去,这些银子,你自己找他要去,或者重新签,都可以。反正这张有我德景印章的,我是要撕掉的。你没意见吧?”
“没有没有。您撕就好。”
当即,那张带有德景茶庄印章担保的欠款单被张旦旦似的粉碎。
楼梯口的众赌徒们,又是一阵的惊呼。
真的是活久见,没想到杏花天宝局的欠条,也会有被撕掉的一天。
做完了这一切,张旦旦带上自己的士兵,大摇大摆的走出了杏花天宝局,扬长而去。
当张旦旦回到德景茶庄的时候,张翠翠已经都睡了。
门前的一切也已经打扫干净。
张旦旦也准备回房歇息的时候,陈朝华走了出来。
“旦旦,这么晚了,您和你的人去哪里了?”
“杏花天宝局。”
“啊!?你去哪里做什么?”
陈朝华没想明白。
“我听说你今天还去了县衙?报官是没有用的,那个潘小四手眼通天,官府都不敢拿他怎么样。”
张旦旦骂道,“知道这样,你还去他赌场里招惹他?你这不是自己作死。”
陈朝华,“哎,我也不想的。你还不了解我么?”
张旦旦心说,我哪能了解,关于你的记忆在我的脑子里就是一片空白,从现在的观察来看,你就是个不知不扣的混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