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太阳西斜,段鸢和小小又坐在廊下摧残着池子里的莲叶。
满池的莲叶已经干疮百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将军府没人打理,任由莲叶被虫子啃食。
“小姐,你真的不打算去赴约吗?”小小小心翼翼地问段鸢。
段鸢心烦意乱,离戌时还有半个时辰,她脑子里乱得要爆炸。
“小姐,要不你还是去跟王爷说清楚吧?”小小提议,这几天她看段鸢闷闷不乐,也跟着难受。
“怎么说清楚,跟他说我不想因为将军府连累他?他那么好的人,知道这个原因之后,你觉得他会离将军府而去吗?”段鸢道。
这就是她烦恼的源头,以慕容洲的性子要是知道她是因为这个原因疏远他,他绝对不会接受,会继续与将军府交好。
将军府连自己都护不住,更不能连累慕容洲,要想跟慕容洲彻底断了,只有老死不相往来,没有好聚好散。
“我要是再心狠一些就好了,我要是心狠就不会有这些纠结,能够心安理得地直接和他断了。”段鸢抱怨自己。
她又想让慕容洲断了念头,又想能跟慕容洲好好告别。
“小姐才心狠不起来……”小小嘀咕,她从小跟在段鸢身边,知道段鸢对自己人最是心软。
“袅袅。”身后传来田梦的声音。
段鸢愁眉苦脸地回头,田梦走到身边时,顺势靠到了田梦的小腹上,抱着田梦的腰不撒手。
“阿娘~”她唤了声,声音有些委屈。
田梦叹了口气,在她眼中段鸢始终还是一个孩子,看段鸢萎靡了这么一阵,她也于心不忍。
“袅袅,要不去赴约吧,小洲那孩子为你准备了那么久的贺礼,你总不能辜负他的这份心意。要真想断的话,起码好好告个别,别以后想起来遗憾。”
她知道段鸢对慕容洲有情,年少时纯粹的爱意最是珍贵,为了将军府她的袅袅已经牺牲许多,能少点遗憾就少点吧。
段鸢抬头看着田梦,委屈得眼冒泪花,田梦摸了摸她的头,“去吧。”
段鸢本就缺了点勇气,田梦的话就像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
她抹了把湿润的眼睛起身,“备马,我换身衣服就走!”
阿娘说得对,她可以不告诉慕容洲疏远他的真相,但起码要体面地告个别。
东辰山位于京都的正背面,从京都骑马到东辰山也要半个时辰的时间,即使段鸢现在过去也迟了。
段鸢嫌马车太慢,觉得屁股也好得差不多了,只要注意一些马还是能骑的,便快马加鞭往东辰山赶去。
等到山脚时,已经是戌时四刻,再爬上山,恐怕更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