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你，又搞出大事情。”孟印真笑叹，“不怕虫子吃？”

“品种强壮，不怕。”

经过佩奇毛色的事情，两人之间多少有点默契，只是不捅破，既然严小雯这么说，孟印真也不多话，转而谈起别的事情。

“我家里来电话了，大哥他们看到你直播，就让我帮忙问问，当然你不愿意就算。”孟印真又回到小心翼翼的样子，观察严小雯的神情。

严小雯好笑地说：“怎么搞得好像我要翻脸一样？有话直接说嘛，我是那种暴脾气的人么？”

“我不要面子的吗？”孟印真放松言道：“我大哥想跟咱们聊医美合作的事情，先前我问过你，要不要跟家里合作，你给拒绝了。”

“主动跟被动能一样么？”严小雯无语，“你家都没这方面的产业，我上门求你哥‘扶贫’？既然他主动提，那就好说呀。咦，不对啊，我只有灵芝孢子粉，怎么合作医美？”

孟印真直视严小雯的眼睛，微微一笑，吐出项目名称，“灵芝孢子粉面膜。”

……

“我真傻，真的。”

以为能够靠自己的聪明才智干一番大事业，没想到终究还是要屈服于金//钱。

程希手里攥着一把土，颤抖着拨通了自家老头程玉敏的电话。

电话接通，程希熟悉的喷子腔喷出听筒，“终于想起给你//爸我打电话了？”

程希苦涩又心酸，“爸，救命……”

“怎么的，被你舅舅讲两句，自尊心就受不了，想要另立门户了？”

“我没有那个意思。”程希否认。

“小程总，董事长什么都知道了……”

实验室孙组长的声音嗫嚅着钻进程希的耳朵里。

程希瞬间像被针扎了一般，肌肉紧张，提高嗓门，“你说了什么？”

孙组长欲哭无泪，“所有，是小李发现了检测单，她上报了。”

程玉敏接过手机的掌控权，单刀直入，“直播我刚才看了，聊聊，你怎么想的？

“把货全吃下来，就地建厂。1万单预售已售完，1斤售价1800元，我打算1千元1斤收，直接灵芝孢子粉破壁……”

程希话还没讲完，程玉敏忍//无//可//忍开喷，“单做保//健品不行，把医美面膜配套口服液加上，女人的钱才是最//好赚的。就这，你还想单飞？翅膀子我都给你旋下来。”

“爸，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程希青筋突突地冒，失口说道：“这是我的项目。哥有长恒，我什么都没有。”

话刚落英，电话那头响起一片推椅子的声音，程希顿时坐蜡。

是了，这个时间段是饭局时间段，老头子说不定开着免提在聊天。

程希无力地将头磕在泥地里，老老实实听程玉敏训诫，“我还没死，你就想着要分家？你要我尊重你，你尊重我了没有？”

“爸，我错了，给我3千万，支持我创业吧。”程希跪得干脆利落，这是他//爸，不磕碜。况且，他是真的没钱，需要老头子//弹药支援。

“家业再大，3千万也不是猴子身上的一根毛。想当年，我和你舅舅出门收草//药，身上连1千块都没有，如今，我儿子出息了，张口问我要3千万。”程玉敏没说给，也没说不给，相当感慨地笑了。

程希隐隐有不妙预感，语速像机关枪扫射，“爸，我在现场，你信我，这里的灵芝孢子粉价值超过3千万，我都说保守了。没有钱，吃不下这批货，我们会丢了先机，造成竞品。”

程玉敏声如雷//霆，“是你，要创业；是你，吃不下这批货，不是长恒吃不下。长恒有很多合作商，有自己的供销系统，有庞大的合作药农。你为了跟你舅舅打对台，要更换与长恒合作多年、有坚实互信基础的供应商，你觉得这样做合适吗？同样是灵芝孢子粉，帝//都同乐堂765元卖500g，消费者凭什么选一罐贵1035元的灵芝孢子粉？就凭它年份大，或者网红？网红会过气，产品也会过气，消费者不会买最贵的，只会买最//合//适的。最//合//适的是什么？是普货。你这个投资，我不看好，我可以借你1千万折腾一下。折腾完了，你就滚回来，老老实实在长恒工作，还这1千万。”

程玉敏说完，挂断电话，下一刻，程希

吐了。

他大吐特吐，把所有的恶心全吐出去，加之周围环境里蘑菇味浓重，那股子拧和的土腥味简直是捏着胃来爆浆，他吐得更加厉害，像中了好孕连连buff。

“程希，你还好吧？是饿了，不舒服吗？”

程希抬头，却见严小雯和孟印真关心地望着自己，严小雯甚至递来一包纸巾。

天//地//之//间，最//大恶意竟然不是来自严小雯……

说不清什么情绪触动，程希突然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