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拉卡德岭山口，佛光破碎，汉军潮水般涌入，占据城池要冲，将汉字大旗插上城头！

城体依附的一侧山壁上，霍去病锤杀灭谛时，无相昧三人正准备最后一搏。

“佛本无相，众生亦无相。

律藏上座，无愿昧，诸般修行中，惟有我的修行，最适合容纳诸法，你们助我，化出无相佛身，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无相昧说道。

眼前形势对他们很不利，但还可以挣扎一下。

“好。联手镇杀此魔！”律藏和无愿昧齐声道。

“佛说，如是见魔，唯佛法无边！”

无相昧宝相庄严。

有一尊佛陀在他识海里盘坐，一遍遍诵读着佛家最古老的阿含经。

“佛说，世人蒙昧，浑浑噩噩，最在今世得以苏醒，无相无相，是佛之诸相，佛之诸法！”

无相昧眉心观想的佛陀走出来，化为现实。

那佛陀和无相昧重合相融。

他的背后，化出三道佛力光环，身形增长到丈许高下。

无愿昧，律藏齐齐融入他身后的佛光内，消失了。

三者一起，加持衍生无相佛身。

他通体金灿灿，如佛光凝实铸造而成。

身上每一个毛孔都在往外倾泻佛家的力量。

那佛陀抬手将身后三圈佛光中的两个摘下来，在手上流转环绕，成为武器。

最后一圈佛光则化作焚魔业火，在其全身燃烧。

半空，佛陀舍利感应到了三者力量交融的气息，被佛力牵引，落下来加持在其眉心。

这时，无相昧中间的面孔也露出真容，却是在喜怒哀乐，诸般情绪间变化，对应诸佛的面容和神通。

他的面容最终在‘怒’上定格，头顶生出塔状的肉髻。

这是佛家降魔无上妙之身，号瓦制拉巴尼，又名执金刚，大秘密主、上首、“三界之主”。

佛陀曾宣说秘密主有八种力量，一名象耳、二名妙庄严、三名功德宝海、四名无动、五名真实云、六名可爱色相、七名焰光、八名妙色。

他的力量，远远高出了天人境，让本来准备上前出手的学者和教士，又缩回了脚步。

霍去病打死灭谛，无相昧也完成变化，双方针锋相对。

“当年，佛修想和我大汉为敌，就是从你开始的。”霍去病道。

无相昧化身的佛陀，头顶的肉髻脱落，化为神通，落在他手上。

他冷笑道：“是我又能如何？”

“如是今日生非灭，来日灭非生！”

意思是他坚信自己没错，霍去病便是一时占上风，来日他还有获胜之时。

庞大的力量融入一身，无相昧的信心也在提升。

他主动往前踏出一步，周边天地立生变化：

“花草为界，砂石为界，万物为界，处处皆佛！”

他足下金光汹涌铺开，虚空佛音不断，隐隐有漫天神佛再现，盘坐高空。

同一刻，持锤而立的霍去病动了。

一股兵锋，瞬间冲开漫天神佛。

无相昧面前，巨锤突兀出现。

他轻哂一声，探手就抓向巨锤。

却见巨锤变化，瞬间分化为五兵，和一张兵家阵图相合，衍生成杀阵，凌空一旋。

锵啷！

金铁交鸣的声音中，佛陀探出来的手被破防，被一股气机斩中，齐腕切掉。

兵家修行，最重虚实诡变。

而第九境的归兵，便是将之前的八重境界融合，诸般修行，信手拈来，返璞归真。

不过无相昧受的伤，在佛力缭绕下，立即恢复，重新生出一只手掌。

无相昧催发佛力，又衍生出多条手臂。

其中有一只手心，居然睁开一只眼睛，开阖间全是金芒。

虚空都被点燃，生出一簇簇火焰。

虚空生焰，为无上净明火。

这是焚魔的业火中，最厉害的一种！

他的掌心放出无量佛光和火焰，试图压制烧死霍去病。

然而此时其身畔有一道影子，速度之快，超出了视力捕捉的极限。

那身影，移动的轨迹如天马行空，羚羊挂角。

这是霍去病首次全力加持走为上来对敌，速度之快，像一道流光。

砰砰砰！

无相昧被

霍去病神出鬼没的速度，力量攻击。

他数次出手抵御，都晚了一瞬，防御落在空处。

突然间，他的多条手臂合拢，捕捉到霍去病的位置，掌心的金色火焰落在其身上，点燃了霍去病的身躯。

然而下一刻，霍去病便消散成了虚无。

蜃龙珠结合兵术，草木皆兵的假身！

旋即，无相昧眉心，佛陀舍利突然脱落，难以保持聚合状态。

他的力量像是被剥离了，身上的佛家经文烙印也在破裂。

却是霍去病利用他攻击假身的机会，在一瞬间打出攻势，体内归兵，千百战场聚合的兵势叠加，一击轰在无相昧身上。

啊！

形势急转直下，无相昧怒吼，翻掌下压，掌心变得无量大，仿佛能收纳大地。

这是佛家的大神通，能定住万物，将一切敌收拢在只手之间，无法脱身。

然而霍去病的速度，摆脱了佛手的束缚。

他从虚空中跳出，手中轰碎万物的五兵锤重聚，直击无相佛眉心。

砰！

快到超脱感知的速度，让无相昧感觉眉心巨疼，两眼发黑，被一锤轰在脑门上。

头颅裂开般疼痛，无相昧踉跄不稳，有着瞬间的失重感，天旋地转。

一道裂痕，从眉心扩散，遍及全身。

“他聚力化佛，仍被压制的这么明显。”学者说。

“他被压制不奇怪，去年冠军侯杀过来。三藏相合，衍生入世佛陀的力量，都被击溃，何况现在，无愿昧可比不上经藏，论藏的力量。

他们佛力聚集，再次落败不出所料。”

教士面容阴鸷，声音低沉的传声道：

“但无相昧的修行不在你我之下，又加持诸佛的力量，仍远非冠军侯对手。

大汉冠军侯的修行，深不见底。”

学者传音回道：“我知道伱想说什么，所以你我要安分些，眼前佛家的境遇，该引以为戒。且我婆罗门教能复起，全仗冠军侯扶持，这其中还不止是力量的问题。

附庸大汉……也没什么不好。”

教士微微点头，没再吭声。

锵！

战场上刀鸣突起。

猩红的刀光划过长空，连空间壁似乎都被切开。

被轰碎眉心的无相昧，在刀光下踉跄坐倒。

融入他体内的无愿昧，律藏双双跌落。

三者分开，再难保持聚合的状态。

无愿昧眉心，有一缕猩红的刀痕，生机已绝！

无相昧跌坐在地，眼神不甘。

他的一切都毁了。

不远处的城池内，佛家的信众也被汉军屠戮，擒获！

“佛不会完全灭亡，你们的教义，修行，会被婆罗门教吸收，同化，佛陀将成为婆罗门教众神的一个化身！”霍去病道。

“你想从根本上篡改我佛家教义，否定佛陀的成就，没人会相信你的谎言。”无相昧怒目道。

霍去病笑了笑。

历史上的佛家就是被婆罗门教吸收，成了婆罗门教的一部分。

佛陀在婆罗门教的教义中，不过是众神入世的化身而已。

霍去病说的是历史。

婆罗门教吞并佛教的骚操作，在历史上非常成功，流传千年不衰。

汝应弑神为新神，我欲灭佛作新佛，正是婆罗门教和佛教的关系！

此时，无相昧的佛力消散。

他不被世人所见的真容也呈现出来。

中年人的面孔，脸庞方正，鼻梁英挺，眉毛很粗，本该炯炯逼人的眼睛暗淡无光。

“你来袭击我身毒，却不知大汉也在被袭……生灵涂炭……”

无相昧低声呢喃，话音慢慢不可闻。

他的生机消散，难以逆转。

霍去病回首，看向远处。

有另一个身影，从虚空中被逼出来。

那是律藏。

他和无相昧一起被打散，跌落在地的是个假身。

真正的律藏在不敌那一刻，就想要再次逃走。

他护持佛陀舍利多年，能引动舍利的部分力量。

凭借舍利的护持，想从暗中脱身。

可惜被人发现，出手阻挡他的是借尸还魂身空三昧。

空三昧显出战斗法相，

加上律藏本就被重创，从虚空被打出来时，胸前鲜血淋漓，骨骼凹陷。

空三昧上前，伸手虚抓。

律藏身后浮现微弱佛光，佛陀舍利从中被摄取出来。

“若四圣谛、空三昧皆在，联手催动佛陀舍利，任何人都休想击破舍利的净光壁。”律藏声音低弱。

或许是空三昧也有佛家修行的原因，佛陀舍利最终落在他手里，光芒温润，并未出现上次霍去病试图靠近时，舍利破空而去的情景。

“这舍利，我想试试能不能接受其内佛陀留下的传世力量。”

空三昧在意识里传讯问道。

霍去病微一点头，空三昧便执握舍利，凑向眉心。

佛舍利内部，佛家经文流转，隐然出现了一尊佛陀真身。

那佛陀从菩提树下转过来，面向众生，在审视空三昧。

此一刻，空三昧身后升起一圈又一圈佛光。

舍利落在他眉心位置，形态发生变化，与他身上的力量交融，演变为一个旋动的“卍”字符号。

某种难以言喻的力量，同时来自吠陀经和佛陀舍利。

两者在空三昧体内，共同催发变化。

空三昧像是‘触摸’感知到了天地间最本源的‘力量’。

他双目轻阖，凌空盘坐，体会着自身的变化，体会着佛陀舍利，吠陀经的变化。

下一刻，他在虚空中消失了。

学者和教士心神大震。

他们都隐隐猜到了空三昧的变化，意味着什么。

他若能有所得，很可能做出所有修行者梦寐以求的突破！

他们看向霍去病，却发现霍去病竟也不见了踪迹，什么时候离去的没人知道。

不远处，律藏和无相昧都已气绝。

……

汉确实在发生变故。

来自海上。

那座大和国所在岛屿，旧王都的废墟，虚空涟漪，曾接连出现人影，落在岛上。

这种变化已持续了一段时间，过程隐晦，服部之男的兵马探查岛屿，并未及时发现。

当大汉决堤，身毒对汉展开攻势时，岛上聚集的人，已然逾千。

他们乘船从海上往汉的胶东沿海地区接近。

轰隆！

闪电交织如锁链，将一个人影束缚其中。

那人影祭出春秋剑，斩开雷霆的束缚，身上隐然有血迹滴落。

半圣层次的较量，触及天地本质，已完全超出‘人’的范畴，很难分出胜负。

不过在大汉的土地上和一个皇帝交手，手执春秋剑的身影，始终处于被压制状态。

他一直试图往东部的海疆方向逃走。

夜色降临。

与此同时，大汉腹心的洛阳。

宋然感觉到同心莲叶震动，传来讯息：“情况如何？”

宋然回道：“只有一个穿兵甲的身影出现，被陛下压制逃窜，并无其他变化。”

询问的是霍去病。

他其实还藏了一宗布置在宋然手里，准备应对有可能出现的其他变故。

为什么选宋然携带布置，作为隐藏手段，而不是其他人。

因为用她当工具人，不会出岔子。

像白南妤就正好相反，她祸水命，处处被针对。有布置要是放在白南妤那，她自身都难保，布置不等发挥作用，说不定就被别人误打误撞先给毁了。

给宋然，本来普通的布置，反而可能呈现出不普通的效果。

这时，霍去病问了一句，便没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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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