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虚这个孩子哪儿哪儿都好,就是脑洞太大,外加好高骛远,总说一些什么只要有钱不用练级直接飞升开敌挂之类的荒唐话,所以他不适合修仙,时至今日一事成。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正所谓是天道酬勤,文学武功一般二。
一念即此,道爷失笑,不由想到十年前昆仑山脚下那年轻道姑,只出六剑轻松接下三疯所谓的正宗心剑,那才是天生的道种,来日成就不可限量。
模样记不清了,似乎也不甚美。
只记得姑娘脸挺白,微胖,一双眼睛极为出彩。
现在道爷知道了,她叫殷情。
“死瘸子,串儿呢?”
“没串儿。”
“啊?没串儿?没串儿点这破炭干嘛?没串儿你又烤个毛线啊?”
“好玩儿。”
“三疯子?三疯子!看看这死瘸子,你也不说说他,喂!喂?”
几句闲话打断了三疯老道爷的思绪,或说即将返回真武山观的云风真人,心说你个老小子倒来得正是时候,我那山观之中恰好缺个掌勺来着:“傻春儿兄弟,你会飞不?”
“会啊,我会!本尊会使如来神掌,外加一式天外飞仙!”
“西门吹说他要请客,咱们俩飞去喝酒啊?“
“好啊好啊,我带你飞,说到这个天外飞仙首先你要张开一双翅膀,像这样,弯下腰,切记定要千万紧紧闭上你的双眼,然后——“
“嗖!“
……
……
双双飞走,只脚一顿。
摇人之人一去不返,名州再流浪城管。
傻春儿也绝非一般人等,想当年在中州皇城那可是御膳坊的掌勺人,亲自伺候过皇后娘娘的有名大厨,有名圣手石春。
圣手石春,精擅烹饪,尤擅四喜丸子八大碗,外加一道叫花鸡。
鼎盛时期三妻四妾自不必说,春哥也是有房有车当过大老板的人,开过酒楼开过赌场开过青楼开过烟馆,手底下小弟随便街上一喊就能有二百多号人。
后期之所以败,石春变成傻春儿,那是因为他自身膨胀外加所遇非人,觉得自个儿牛掰大了,可以去逛群芳楼了。
张秀才说过,群芳楼就是——
香识闻秀日进斗金,群芳一日金进十斗,妖精兜底仙女坐镇,寻芳猎艳帝星最牛!
结果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人生大起大落,真正使人发疯,其实张自在有时候特别羡慕傻春儿,因为张自在自己都四十好几了至今还是一枚正经光棍儿,没钱没势没媳妇儿,你说这叫什么事儿?
所以就在今晚,张自在要表白。
表白对象:菊香。
所以要烤串儿,心须得有串儿,现在炭火烧得正旺龙肉都要给她穿上:“我那亲爱的~~今夜你会不会来~~”
菊香嘛,走“之”字,十八当朱家丫鬟走之字,二十八做青楼头牌同样也要走之字:“秀才哥哥~~猜猜我是谁?”
……
……
“一准儿成不了,谁劝也没用,菊香那个死丫头老娘我是太了解了,明白?”
“噢。”
“不说王候将相,至少达官贵人,必须明媒正娶,保证绝不纳妾,你说人要有这条件人家还能娶她?啊?你说她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家,你说这都多大了她还要挑三捡四,我看她这分明就是中了叶二两的毒,还说什么男人要讲三从四德女人活着就要潇洒,什么咸鱼翻身当家作主,你说她这不是有病吗她?啊?”
“对。”
“我说朱有才,听你这话里话外意思,肯定又在肚里偷笑是吧?”
“呵呵。”
说这话时朱有才正自跪在床头给柳河东捏肩推背,态度绝对良好,手法格外轻柔:“月娥呀,你说我这心里头有个事儿吧,他想来想去总是想不个通透,你说那道禅和尚见你就哭着给你跪磕仨响头也就罢了,他说你前世是他娘亲,可这空悲活佛他又非得说咱家富贵儿他是甚个佛子,给咱送这送那,我就想不明白,你说他俩安的这是什么心?啊?“
“有才呀,你不懂,你这就叫咸吃罗卜淡操心,人家不是说了嘛,只当一天和尚连钟都不用撞,就一天,能怎样?人那可是活佛,保证说话算话,再说咱家富贵儿这也老大不小了,干啥啥都不行,混吃等死类型,我看这回给人收去反倒正好,也好给他收收惫懒性子,省得一天到晚瞅他胡吃闷睡让我闹心,你说对吧?“
“对。“
“嗳~~你说这个人呐,他总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就说咱家小富贵儿吧,他就再没出息那也是咱个人家的娃,今儿他这一走呀我这里头也是没着没落的,你说自打他生下来到现在咱仨都睡一张炕,这下可倒好,直接住破庙,你说这孩子他会不会害怕?哭到一整宿都睡不着觉呀?“
“不能!不会~~“
“哎呀你个死鬼,敢摸老娘屁股?咋地?有想法儿?“
“有。“
“有?你个老不害臊的,说说你有啥想法儿?“
“二人世界!“
“啊?“
“外加烛光晚餐!”
“外加烤龙肉串儿!”
“哈哈走着,秀才哥哥~~”
说过离得不远,香味儿飘过来了,老两口儿这是去张自在家蹭串儿顺便给他再撮合一下:“猜猜我是谁?“
……
名寺。
一天?
开玩笑了,空悲是谁:“南阿弥陀佛——有请佛子入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