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勾起一丝微笑,暗叹姜还是老的辣,自己终究是智高一筹,却不想,腹中忽然传来一阵翻江倒海。
“嘶~”徐距有些难受的捂着肚子,“怎么忽然感觉有些胃胀,反正这两丫头我都给她们留了保命手段,我得先去如厕。”
原本还一幅世外高人模样的徐距,火急火燎地驾驭着飞剑就往茅房赶去。
只有那叫兰溪的小丫头偷偷回头看了看山巅,确认师父已经不在暗中观察,这才加快速度跑下山去。
……
大唐,尊古城。
有些秃头的公羊氏家鼻子都气歪了,却还是强装笑颜,“乖乖,咱这次跑去哪玩啦?怎么差点连开山神符都用啦?”
陈离冷哼一声,骄横道:“爹,你干嘛质问我?那破符有你家千金宝贵不成?那可是通灵境大妖,我要是晚一点激活符纸,你今天可就见不到我了。”说罢,陈离双眼泛红,俨然一幅泫然欲泣的模样。
这让公羊家主一下子慌了神,关切的哄道:“乖乖,别哭别哭,是爹不好,那符咒就一破纸,哪有咱乖乖重要,我这就让十大宗门的人把符纸修复一番。”
陈离得理不饶人,用手拽着公羊家主的衣袖撒娇,“那我也不想嫁给那个臭丞相之子,好不好嘛?”
公羊家主闻言,却是立刻神色严肃,“不行,这件事情爹爹真不能答应你。”
“哼!”陈离有些生气的跑出去,小梅在后面一路尾随着。
一位容貌端庄的夫人却是衣裙款款,翩然而至,止住了陈离的去势,“乖女儿,这件事真不是我们能做主的,如今氏族志被重修,我们家族立身之本又被圣上收回,跟那长孙家族联姻实在是奈之策,你也不要怨你爹爹,好不好?”
陈夫人轻轻捧着自己女儿的脸颊,觉得自己女儿生在大家族实在令人心疼。
陈离踢了踢靴子,一时间感到有些委屈。自己的爹娘一向都尽力满足自己的愿望,只是怎么在婚嫁这件事上就容不得自己做主?
旁边的荷花池里一两朵花苞冒头,数条锦鲤在水中追逐嬉戏,让陈离好生羡慕。
小梅站在母女二人身后,心里也是替自家小主叹了口气。
真鹿毕竟几人得,水月镜花惹人羡。
小梅忽然想到了之前救下的那两位剑修,觉得他们看上去倒是潇潇洒洒,快意恩仇。
……
极北之地。
颍川神色疲惫的望着四周,这已经是他们遇到的第三波兽潮了。
第一次是狼妖,第二次则是鱼妖,而这一次又是狐妖。
独属于狐狸的膻味带着边的血腥味,熏的颍川欲要作呕。
他撕下衣物上的一缕布条,将稚子剑上的血渍擦去,喃喃道:“幸亏我之前也是通灵境的武者,神识虽然不能外放,却也远比普通开脉武者强大,否则还真着了道。”
在他面前,则是一头浑身通紫的狐狸断成两截,半截妖身上的腿脚还在随风晃动。
颍川回头看了看车队,原本近百位锻骨境的车队已经只剩二十余人。
从最初的浩浩荡荡到现在的三三两两,只有他们才知道这三场战斗付出的代价有多么惨重。
陈北玄仍是沉默不语的指挥着甲士将死去的将士雪葬,而受伤的则是放在车厢养伤。
三殿下坐在车撵里不发一语,脸色有些难看,他忍不住想扣心自问:“三殿下,这些将士们千辛万苦的成为武者,难道就是为了牺牲在这片荒原上吗?”
那死去的数十位甲士,都是数十个家庭的父亲、儿子,他们带着荣耀和骄傲加入凛冬城,发誓为了守护极北之地而奉献一切。
三殿下把陈北玄招来,吩咐将此次父王赏赐的财物都分给阵亡将士的家人。
他摸了摸剑柄上的红缨,有些害怕的想到,若是自己以后也这般死在战场,那位姑娘得多难过?
三殿下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剑绝不只是为了自己而出,或许还应该有更重要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