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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颍川贤侄,你们怎么从匈奴人那里回来了?”杨开痛饮下一杯烈酒后疑惑道。
颍川闻言,神色严肃道:“匈奴人那里的玄武泽遗迹问世了,我此行去谋取机缘。”
“哦?贤侄你指的莫不是那个超大型古修士遗迹?”
颍川长叹一口气道:“正是,更不妙的是,得了遗迹传承的大概率是胡人,我在遗迹中并没有看到大唐其他武者的存在。”
杨开闻言却没有太大的情绪变化,只是吩咐了陈先生一声让他通知长安那边这一重要军情。
看到杨开的镇静自若,颍川暗暗赞叹,想到玄阳子对杨开的评价: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发于左而目不瞬。”
在这之后,玄阳子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继续说道:“而相反的是,很多人碌碌为苟且了一生,自以为自己大事之前有静气,然而却不知只是如同那东施效颦、邯郸学步,成了一个四不像的庸才罢了。”
正当颍川走神时,杨开沉稳有力的声音却是让他回过神来,“你的师父玄阳子怎么样了?上次他来我这还夸下海口,说他迟早突破到飞仙境来跟我耀武扬威一番。”
闻言,颍川又是长叹一口气道:“恩师他已经羽化了。”
“咔嚓”杨开手中的石杯被他直接捏碎成齑粉,他站起身有些失神道:“怎么可能?”
杨开紧紧盯着颍川变的黯然色的眼睛,似乎想要听到颍川说他只是跟他开了个大玩笑。
然而颍川却是如丧考妣般垂头丧气。
杨开怔怔道:“满打满算他也不过三甲子年岁,玄阳子更是早早成为了宗师境巅峰修为,应该有十个甲子的寿元才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唉!是西戎的那群野狗,偷偷潜入大唐江湖,意图除去大唐江湖的几个领头宗门,藏剑门自然是他们的首选目标。”
“我的师尊,为了拦下西戎国的七位大宗师武者,使出了禁忌功法“天地同寿”,击杀了三位大宗师,重创剩下四位大宗师,可恨的是大唐江湖与朝廷,不仅没人帮助我师尊抵挡强敌,更是人出手击杀下那四条丧家犬为我师尊雪恨!”颍川说到这,已是咬牙切齿,泪流满面。
杨开闻言,颓然的坐在地上道:“大唐的劫数看来要应在这一朝了。”
“昔年我曾经有幸遇到观星阁大天师的唐老,分别之时他曾给我留下了一截谶语。”
颍川抹去泪痕,和灵泽一起安静地听杨开的讲述。
“九星飞珠,天机混沌;玄阳殁陨,九州陆沉。”杨开神情凝重的说道。
颍川有些不可置信道:“但是大天师也没劝朝廷出手相助!”
杨开叹了口气道:“并非他不愿意,而是他根本做不到。”
“怎么可能?他可是大唐的大天师,号称五百年来卜易第一人!”颍川竭斯底里地不甘道。灵泽也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他没想到颍川平时看上去温文尔雅,却有这样的一面。
杨开看了看面目已经有些扭曲的颍川,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你不知道很正常,历朝以来的天师都是六亲靠的可怜人,看似风光满面,其实只有皇上一人是他能劝诫的存在。”
他顿了顿继续道:“料想皇上定然是想全力营救的,只是被满朝奸佞给阻拦了。”
“我不信!”颍川愤怒地质问道:“师尊他一生都为大唐奔走,天下人难道看不到吗?”
“看不看得到是一回事,但领不领情又是另一回事,尤其是那些被藏剑门打压多年的江湖宗门。”刚刚去放飞信隼通知长安的陈先生拨开棉帐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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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化十一年末,北境异象,玄武泽遗迹出土,据传被胡国君主顿世单于得到了玄武传承,使得这位在大宗师境界浸淫多年的胡人有了问鼎传说中的飞仙境的一丝可能。
传言一出,天下震动。
唐朝上到天子,下至庶人,不担忧起匈奴人南下的可能性。
尽管如今的镇北大将军是那位一生从败绩,实现了北境“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士不敢弯弓而报怨”景象的杨开。
毕竟自秦一统天下以来,匈奴人的屡屡侵犯一度是极其难解决的问题,否则也不需要历朝历代修缮和新建起一条又一条雄伟长城。
天化十二年初,唐皇改年号为乾离,是为乾离元年。
乾者,天也;离者,火也;组合为易经第十三卦“天火同人”,意有上下同心同德,励精图治以再创盛世之意,同时也暗指离离大火必将烧去北境可能存在的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