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雪原上,两匹骏马悠哉悠哉地走着,马蹄落在冰雪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颍川兄,这北匈奴的风景就是不行,还得是我华夏美景独得造化之功。”
“哈哈,灵泽兄如此想赶回大唐了吗?”
“不瞒颍川兄,你都不知道我一个人待在那一个尺寸之地是什么感受,数千年里我常常觉得自己是坐井却法观天的可怜蛙虫。”
“灵泽兄此言差矣,昔年楚怀王一鸣惊人的事迹你还记得吗?我倒觉得你会如同楚怀王般建功立业。”
灵泽闻言也是高兴地扬了扬头:“知我者,颍川也,我正有此意,就是不知盛世大唐是否能容得下我这只鸣蛙。”
“哈哈,这就得看灵泽兄你的本事了,实不相瞒,我也如同一只憋久了的蛙,一肚子蛙鸣也想对这世间讲讲。”颍川拽着缰绳不紧不慢。
这世间万事如流水,每一个人年轻时心里都有着许多话想同这万丈红尘掰扯一番。
“颍川兄,你上次说的可是真的?如今这王朝更迭只是换个皇帝?”灵泽疑惑。
颍川笑了笑道:“大差不差,流水的皇帝,铁打的世家,就是这个道理。”
“甚好!那我的愿望又增添了一个。”灵泽满脸自信。
“灵泽兄,你不觉得我们的当务之急是得先想想如何跨过这大唐的万丈长城吗?”颍川调侃道。
灵泽闻言,笑容洋溢的脸颊也是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耷拉着脑袋。
如果连大唐都法进入,他有再多本领也只能在这荒凉之地逞逞威风。
灵泽好像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拍着脑袋道:“颍川兄,那你是如何出境的呢?”
“是稚子前辈用秘法将我隐去身形后通过的,但如今前辈可是已经陷入沉睡。”颍川解释道。
灵泽闻言,顿感自己的心如同这万丈雪原般拔凉拔凉的。
颍川看着灵泽一脸吃瘪,也是有些坏笑。
换做其他人肯定是没办法通过入境审查的,但他可不一样。
一来,那大唐内的数赏金猎人必然会想法设法的让他进入大唐境内好换取那万两黄金。
二来,当年玄阳子可是带他游历过大唐边境,其中北地就有一位叫杨开的大宗师负责驻守北境,与玄阳子关系十分好。
以这位大宗师的脾气,只怕如今都还被朝廷蒙在鼓里,不知道玄阳子去世的消息,否则杨开定然要帮玄阳子报仇。
杨开是被大唐数文人骚客所敬仰的大将,昔年就有诗人作诗道:“北地胡儿策马逃,唐将杨开神军到。”
如果不是因为杨开的脾气过于耿直火爆,只怕他早就能调回京城受封王侯,尽管他本人确实也更喜欢和自己的袍泽兄弟一起同生共死,战场杀敌。
在江湖之上,这位大将军也同样不逊色于那些宗师大能,杨开手持一柄长刀,名曰吼狮,曾照耀大唐江湖的刀客们数年。
颍川摸了摸怀里的藏剑门信物,想到能见到这位前辈,也是有些激动。
扬了扬马鞭抽在两匹骏马身上,马儿一声唏律,带着颍川和灵泽就飞速赶往大唐长城。
远远的望去,大唐长城由数玄黄色板砖构成,严丝合缝,找不到半点破绽。
灵泽作为春秋时崇尚玄黄色的楚国人,见到这种颜色的雄伟长城赞叹不已道:“若是当年我楚国有这长城西御秦国,可保万世忧。”
颍川对这位三句不离楚国二字的公子也是有些忍俊不禁,看来这位公子对他的故国确实是充满怀念。
“驭!”颍川拉直了缰绳停住了马,翻身而下踩在雪地上道:“灵泽兄,边境不允许骑马而过,否则一律视为敌袭冲卡,就地格杀。”
二人牵着马匹就往那有许多大唐将士的边关走去。
“北地果然是十分艰苦。”灵泽看着茫茫雪原又感慨了一声。
颍川笑道:“那是因为如今是深冬,等到春夏之交时,贺兰山下的草原肥沃,牛羊成群,你就可以看到这塞北江南了。”
二人有说有笑地聊着。
一位兵卒手掌朝前拦停了二人道:“二位可有通关文牒?”
灵泽看着动于衷的颍川,又看了看严阵以待的一大批大唐士兵,其中几位神色不善已经缓缓将长戈举向他们。
灵泽急得团团转,拉着颍川的手腕就想带他走,虽然他会驭使飞剑,但蚂蚁多了咬死象,何况面前是这些精锐之师。
颍川拍开灵泽的手,然后向兵卒行礼道:“我是大唐青雨镇人士,家师与杨将军素有交情,这是信物,可以证明我们的身份。”
兵卒将信将疑地接过颍川递给他的一个小包裹,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尊玲珑小巧的印玺。
“唐将石玺!”兵卒惊呼一声,四周的士兵都将目光投向几人所在。
兵卒立刻收敛声音,作为大唐边关执勤军士,故喧哗可是要吃板子的。
“咳咳,果然是杨大将军的故交,我这就带二位公子前去将军帐内。”兵卒手持石玺递给校尉检查后,就带着二人往城楼走去。
边关的风雪是大唐文人梦里的浪漫,然而这如同朔刀般的烈风却劝退了数文人。
灵泽摸了摸有些不适的脸颊,心里暗想真不知道当年的北地人如何能在此开国建业。
“到了,二位公子请进,我先回去值勤了。”兵卒招了招手,将石玺还给颍川。
拨开有些沉重的棉帐帘,颍川和灵泽一同进入了眼前的营帐之内。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长相颇为秀气的男子皱着眉头正在仔细观摩竹简。
颍川正想说些什么,灵泽却是一个激灵马上拱手道:“见过大将军!”
那男子闻言,抬头看了看眼前的二人,眉头更紧了。
灵泽见此心里有些犯嘀咕,暗想莫不是颍川这小子没有礼貌让杨大将军不满意了。
颍川有些哭笑不得地把灵泽拱起的手放下,笑着对眼前的清秀男子说道:“陈先生您好,杨大将军可是有事外出了?”
陈先生仔细看了看颍川的五官,然后松开紧锁的眉头笑着道:“你是玄阳子那老小子的关门弟子吧!我们也是好久没见了。”
灵泽看着眼前各说各的二人,才明白自己又白担心了,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颍川转头对灵泽说:“灵泽兄,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杨大将军的幕僚军师陈先生,曾多次出谋划策杀得匈奴人仰马翻。”
陈先生谦虚地摆了摆手道:“哪里哪里,都是侥幸而已,大将军很快就会回来了,你们二人在此稍等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