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屋内,红玫望着走出院子的二人,嘴角挑起,心情不的想道:“每次都来这套,真当我不知道啊,这次我非要告你个狠的。让这俩小样儿来劝我,就他俩……”
城墙上。
楚承看了眼身后跟随的荆韬和霜牧,转头继续看向城外那五光十色的瘴气。
“承叔,恍叔他就是……”
楚承打断荆韬的话说道:“不会说话是吧。”
霜牧见荆韬败下阵来,结果话语说道:“承叔你也知道嘛,他……”
“怎么?没有坏心思,然后呢?”
不理会背后两个不断挠头的少年,楚承望着外面不断变化的瘴气和边缘处的毒虫异兽。
两天的时间,重湖与江水连接处就已经变为瘴气缭绕,生命禁地。随着众濮族在此处不断布置,相互之间的术法不断融合,在沼泽内原有毒虫异兽的加入,加上原本未探索清理的地区,边城以东,重湖以西的大片区域现已彻底法靠近。
五天前。
暮春,望三日,傍晚。
“什么?挖江?湘总帅,你疯了?”
“鄂空估计叛国了。”
“他叛国跟挖江有什么关系。嗯?叛国?怎么可能。会不会是出什么事了。”
“如果换你去鄂空那边,就芸国和贰国以及一些野人,你会连军令都不理会嘛?”
“是不是罗国大军先去的那边了。”
“你说可能吗?而且五天前还收到他派人送来的信。你自己看吧。还有一个是前天铜录城墨大夫派人送来的。”
荆湘从身后拿出一大一小两根竹筒,随手扔给楚木。
竹筒一内容(荆湘总帅,芸、贰两国今屯兵关外,彭蠡泽野人众部突然袭击,铜录山已失,大量铜石丢失,吾欲带部众前去平乱。鄂空***密信。)
竹筒二内容(荆湘总帅,朔六日,贰国屯兵边疆,野人众部落频繁来犯。当日,吾向荆湘总帅与鄂空将军求援,鄂空将军至今未至亦回复,荆湘总帅信中仿佛对此事不知。此事有异,望荆湘总帅支援于吾,若不便,铜墨自与城共存亡,铜墨绝笔。)
楚木双目圆瞪,颤抖的拿着墨大夫送来的信说道:“这消息属实吗?”
荆湘闻言,走到侧室再次拿出两根竹筒仍来。
楚木接过竹筒看去,与第一个竹筒所刻内容完全一致。
“看两端。”
楚木将竹筒侧倒,看到上面刻着的数字。疑惑的问道:“二十?十一?九?”
“嗯,说明他最少发了二十个,我只收到这三个。”
“这*#*的鄂空,我带人砍了他去。”
“若墨大夫叛变了呢?”
“不?嗯?那我?不对,鄂空没回信。”
“若他在去铜墨城呢?现在消息法确定,关外罗国来犯,法抽身前去确认。只能提前做防备。”
“湘总帅,我带人去看看。”
“不,你带人去挖江,防止罗国和众濮族从那边攻来。”
“那东边……”
“你挖断江岸之后先在那守着,后续若有变故,你看情况自己决定如何处理。东边我自有安排。”
“……”
暮春,望八日,清晨。
重湖东侧,江边。
楚木带着一众将士看着眼前源源不断向南流去的江水,望着对面升起的各色雾气,想起东边鄂空背叛,其眼中带着深深地忧虑。
“木将军,降罗城有变,鄂旅帅背叛,蔑城主被杀,头颅被挂在南侧城门,现在降罗城已经失控了。”
正在望着江水忧愁的楚木,僵硬的转过身,看着身后亲卫的这张熟悉的面孔,突然感觉这个世界特别陌生。
“什,什么时候的事儿?”
“前天早上发生的。”
楚木闻言,面目狰狞,愤怒的吼道:“那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亲卫小心翼翼的说道:“咱们一直在这挖江,都没过去。刚刚从城内逃出来的一个枪兵,他带来的消息。”
楚木心中带着一丝侥幸的问道:“是不是骗咱们的?”
“那枪兵我认识,他叫枪,是湘总帅手下的一个少年枪兵,一手枪技挺厉害的,要不是巫力法入体,他现在应该就是湘总帅的亲卫了。”
楚木似乎想到了什么,浑身发抖,断断续续的问道:“鄂旅帅?哪个鄂旅帅。”
“鄂猿,咱们重戟师的那个,不喜欢别人叫他猿旅帅,又因为是鄂家人,所以很多人都知道,才……”
亲卫还未说完,楚木愤怒的吼道:“把重戟师楚甘给我叫来!”
待亲卫走后,楚木冷汗直冒,颤抖的走了两步,一屁股蹲在地上。
缓了好大一会儿,楚木起身吼道:“全军集合!进攻降罗城!”
同日上午。
楚罗边境最东侧,关门屹立于两山之间。
“老哲、老牛,你说湘总帅这次好诡异啊,罗国大军压境,不重点防守各大关城,却让咱们仨带了近一半的兄弟来这,还让咱们小心鄂空将军,到底几个意思?”
“不知道。”
“老重,听令就是了,估计罗国可能会从这边来吧,听湘……”
手持长矛的师帅牛突然指着远处说道:“别说话,你们看那边,是不是有人。”
手持长弓,腰间悬挂双刀的哲向远处望去:“好像是的。”
“那还等什么,快点烽火,准备战斗!”
烽烟起,士兵们迅速向关门集合,近两万人汇聚于关门两侧,阵容整齐。刀剑挥舞之间,铁甲闪烁着残酷情的光芒,组成一道法逾越的“铜墙”。
众人目光凝重的望去,目力所及之处,战旗烈烈,敌军如滔滔洪水一般冲锋而来,身后带起滚滚尘烟遮天蔽日。
仅片刻时间,没有战前宣言,亦停顿,敌方将领一马当先,组成一方方战阵直接向着楚军冲来。
箭雨密布,枪矛交,重甲兵举着盾牌挡在战友们身前。
双方战士们凭借手中的武器展开了殊死搏斗,周围弥漫着血腥气息与悲鸣声。
“杀!”
高低起伏的荒地上,漫边际的敌方士兵源源不断的冲击而来,楚军士兵凭借着地理优势,挡下一波又一波冲锋。
随着战斗的持续,关门外,山坡上,一片混乱。两军战阵尽数打散,罗国士兵逐步攀上高地,向着关门处攻去。
断臂横飞,厮杀声、惨叫声此起彼伏,鲜血顺着山体向下流去,数尸体滚落,又有数士兵冲上前去补上。
以关门为中心,整个战场如巨大的磨盘一般,一点点绞杀数士兵,榨取众人的性命。
关门下,身披重甲手持巨盾的重挡住对方的攻击后,迅速侧身。手持长矛的牛趁机挥动手中长矛,向前猛然刺去,用力甩出,一连三具尸体飞向旁边,砸翻几个倒霉的罗国士兵。
两人身后,众多甲兵与矛兵与枪兵相互配合,一众手持长戈的楚国士兵守在两侧山头拼杀,神弓师的士兵站在关门上,一支支夺命箭矢向下方射去。
弓师师帅望着远处尚不知数量的敌军,摸着身后空荡荡的剑壶,一把将其丟下,抽出腰间双刀,跃下关门大声喊道:“誓守边疆,寸土不让,持手中利刃,斩敌方头颅,楚国边军,宁死不退!”
“宁死不退!”
“宁死不退!”
“……”
黄昏,夕阳下,原楚鄂边境。
茫茫群山之前,几座小城屹立在山峰之间,从西方赶来的万余士兵自此向着鄂地进发。
各城城楼上,各城驻守的士大夫一边交接权利,一边疑惑的与进驻的将领打探消息。
巴陵关隘东侧。
乌云布满天空,雷鸣划破天际,浓郁的血腥气味布满数处关隘,一片死寂的废墟上,堆积着狰狞可怖的残肢断臂。
惊人窒息的战场上,双方余兵均已不足三成,久攻不下又疲惫不堪的罗国将领们,决绝的发出继续冲锋的命令。
关隘内,楚国士兵拼死抵挡,数断臂重伤之人拄着武器再次站起,迎着犹不死心的敌人继续厮杀。
第一处关隘,仅剩的十五名还算完整的士兵,睁开疲惫的双眼,盯着对面数百名敌人,决然的站在道路中心,举起手中武器。身后数名法站起的士兵,艰难的爬起,用仅有的残躯迎接对面的冲杀。
第二处关隘,在其旅长勇猛的击杀对面将领之后,罗国开始败逃。存活下来的士兵看着脚下猩红泥泞的战场,倒地的战友,没有一丝战胜的兴奋。随着一声抽泣,几十名壮硕的汉子一起痛哭出声。
第三处关隘,楚国最后一名士兵死亡之后,罗国将领看着身旁仅剩的二十余人,望着战场上一片猩红,满地残肢,脚下不知何人的胳膊。嚎声中战意消退,恐惧感袭来,一把扔出手中武器,胡言乱语的跑向山中。
第四处关隘,在黑暗的天空下,雨水不断冲刷,满山的血腥气味消退,鲜血顺着雨水远去,留下满地的尸体,折断的兵器。
第五处关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