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打间,忽听到一个小姑娘的声音:“旭哥,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正是易芷。
见晓旭盯着巷子里的洛水寒拿着棍子乱打几个小毛贼,对晓旭说:“是他们几个啊?”
晓旭扭头问易芷:“你识得他们几个?”
易芷点点头:“他们叫百里一矢,韩擒虎,王亦,王猛四个。被他骑着的那个呢,叫莫成空。他们五人原本是城里水手的儿子,前些年莫成空的父亲在一次海难之中失踪了,后来他的母亲也病死了。城里本来比较富裕,常有人接济他们,但他天生性子倔,不肯拿人的现钱,就纠结了那四个孤儿在街上做些小偷小摸的勾当,大家见他们可怜,也不与他们计较。”
“这样子啊!”
“嗯,他们是不是拿了你的钱啊,旭哥?”
晓旭点了点头,回头看着洛水寒已经打得他们哭了起来。
“小兔嵬子,快把大哥的钱袋拿出来。”洛水寒又狠狠抽了莫成空的屁股两下子。
莫成空受不过打,老老实实递上钱袋,洛水寒接了,甩手扔到晓旭的盘子,又对着其它四人喝道:“快叫大哥,听到没有。”
洛水寒棍子一挥,四个孩子立时瞎得磕头如捣蒜,“大哥,大哥,我了。”
洛水寒这才翻身站起,向巷子外走去,走出两步,回头就把棍子扔了回来。
易芷指着洛水寒问晓旭:“他是谁啊?”
晓旭倒还没开口,洛水寒抢答道:“我他大哥。”
晓旭淡淡一笑:“嗯,他是我大哥。”
巷子里几个孩子还以为是吩咐,忙不迭地磕头喊饶:“大哥,大哥。”
易芷捂着嘴,笑了起来。
晓旭掂了掂钱袋,放回盘子里。
洛水寒嚷嚷道:“小弟,跟大哥吃饭去!”
晓旭笑着说:“我刚吃过了!”
洛水寒摸摸肚子,“玩一大半天了,忘了吃饭了,好饿啊。”
“你有吃饭的钱吗?”晓旭看看他,身上挂了一把刀,一个装水的竹筒,不倒是有钱的样子。
洛水寒摸了摸后脑勺,“这个,这个嘛,倒是忘了,小弟你先借我点儿,回头还你!”
晓旭拿起钱袋:“呐,给你!”说着,就递给洛水寒。
洛水寒接过袋子,拿了十来个铜钱,又扎好了,扔回到晓旭的木盘里,“改天还你哦。”
“那你先去吃饭吧,我回去一趟,一会儿旗牌楼前见吧。”
洛水寒挥挥手里的铜钱:“嗯,我去吃点东西。”
晓旭和易芷回到了婶婶家中,小锤子哭闹得正凶,婶婶怎么哄都哄不过来,晓旭见了小锤子,将他抱在怀里,双手托着在怀里荡秋千,三两下小锤子就不哭闹了。
易芷见了好玩,伸手去摸他的小脸蛋,却被小锤子一口咬得直挤眼泪,大声控诉道:“娘亲,他咬我。”
婶婶笑道:“个傻丫头,两三岁的孩子正长牙呢,就喜欢咬东西,谁让你拿手往他嘴里送。”
晓旭亲了亲小锤子的鼻子,做了个鬼脸,小锤子哈哈一声笑了出来。
易芷忙抽出手指来,在小锤子的鼻子轻轻点了一下,又忙把手拿开了,“你这个坏东西。”
婶婶看见晓旭在放在桌子上的木牌,一愣:“旭儿,你当真个儿参军了啊!”
晓旭把小锤子抱给易芷,易芷觉得好玩,小锤子对着她张口就咬,易芷一边躲着,一边嚷嚷道:“这哪里是什么小锤子嘛,分别就是只咬人的小狗狗。”
晓旭把木盘托到婶婶面前,“婶婶,我参军了,小锤子就麻烦你了,这些钱就当是给小锤子买点吃的吧,我在军伍里什么都不少,之后,我一定会回来的。”
婶婶看着晓旭,“这孩子,叔叔这些年家里颇有些富余,你们两就算靠着我们也可以过活,这钱我不要的。”
晓旭说道:“以前爹爹经常带着我训练,入伍不苦的,我还有些武艺,放心吧,等我做了将官回来。这些钱,你就当是先给小锤子存着的吧!”
婶婶拍拍晓旭的肩膀,“唉,你昏迷的时候,哭喊着爹爹娘亲不要死,看你这身伤,也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过来的。见你年小,我也不敢多问,却没想到你这般的坚强。”
晓旭紧紧握碎拳头:“我一定会将那些兽妖全部杀光的。”
婶婶惊愕地看着晓旭的眼睛,其中奔涌着火焰一向的恨意。这,根本就不该是一个九岁孩子的眼神。
“对了,你叔叔在营中也有好些年了,他武艺不,枪法娴熟,还收了几个弟子,偶尔他们也来婶婶家吃酒,回头让你叔叔照应照应你。”
晓旭拭了拭眼泪:“婶婶,谢谢啦。”
婶婶看了看晓旭,又看了看易于芷,叹了口气:“唉!”正拿着钱袋往里屋走去,一会儿拿出两套衣服来,“这原本是帮忙给隔壁李叔他孩子做的,先送给你吧,我回头再做吧。”
晓旭接着:“嗯。”
易芷渐渐与小锤子玩熟了,小锤子倒是不咬他了,伸手喜欢抢她头上的布包头,易芷抱着他乱躲,开心得不得了,总算是有个伴儿了。
“旭儿,你什么时候要去报到的啊?”
“午时,我准备下就走了!”晓旭很坚决,虽然很不舍小锤子,也很不舍这样满足的生活。
可惜,当一场暴风大雨摧毁了一切以后,一个九岁的孩子,依着以前父亲和母亲的教诲,他即将面对着未知的人生。
过去的悲痛,过去的一切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痛,埋在心里就好。
回头望望门口的婶婶,还有芷儿,晓旭挥挥手,“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