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屿森驱车带她去婚纱店。

半路上，苏烟看着路旁倒退的风景，由衷感慨：“几年没回来，星城大变样了。”

“我记得，刚刚转弯的地方原来是拳击馆，现在好像变成火锅店了。”

顾屿森没接话，只是等她说完，自言自语似的回了句：“是么？”

苏烟听出他的话外音，好奇问：“你……多少年没回来了？”

顾屿森看着前方路况，手指伏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两下，“六七年了吧，上大学之后我就没怎么回过这里。”

“之前一直在海外分公司办公，三个月前才将重心转回国内。”

恰好遇到红灯，车子停下。

苏烟看着不断跳动的数字，偏过头去看他，“那你现在为什么回来？”

男人侧过脸，目光跟她的交汇，“结婚。”

“苏烟。”顾屿森笑，“如果我说，我回来是为了跟你结婚，你信么？”

心底有好几个声音在说话，一时间，苏烟的脑子乱得不行。

读秒结束，红灯转绿灯。

车子再度被启动，引擎的轰鸣盖过她的心跳声，她转过来，低着头绕手指，眸色微沉。

她想相信，但迟迟不敢相信。

毕竟，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被他喜欢这件事，是价的奢侈品。

如今，这件奢侈品就这么摆在她面前，她反倒受宠若惊了。

这么多年杳音讯，一出现就找她结婚，还如此热情地告白，苏烟抑制不住内心的阴暗，忍不住脑补起来。

想着想着，目的地到了。

苏烟忽然回神，按住顾屿森要去推车门的手，非常认真地问他：“你实话告诉我。”

“你家里，是不是不止外婆一个人生病了？你该不会……”她哽咽了一秒，“也病了吧？”

“还剩下几个月的生命，所以才想着放弃一切，回国来弥补遗憾？”

顾屿森：“……”

“苏小姐。”他倾身，靠近了看她，“一个病入膏肓、只剩几个月生命的男人，能把你压在床上，一晚上操五回么？”

苏烟：“……”

好吧，他赢了。

病人确实做不到。

“对不起，是我脑子抽了。”

“没关系。”顾屿森说，“我不生气。”

“不过有一点你的确说对了，”他看着她，语气郑重，“我回国，是为了弥补遗憾。”

“而这个遗憾——”

“是你。”

苏烟眼眶湿润，眼泪再也止不住，顺着下睫毛滴落，像断了线的珍珠。

顾屿森解开安全带，反手抱住她，一下一下抚摸她的后背，“别哭了。”

“我不生气，真没生气。”

苏烟破涕为笑，“我不是哭这个。”

“谢谢你喜欢我，你的心意我感受到了。”她边抹眼泪边说，“其实，在你面前，我特别不自信，总觉得你不可能喜欢我。”

“但是现在，这个不可能变成了可能。我希望你不会后悔，同时，我也会好好努力。”

顾屿森亲吻她侧脸，亲吻她未干的泪痕，隔了很久才出声：“苏烟，喜欢你这件事，我不后悔。我会等，等你真正爱上我。”

“论是两年，还是二十年，又或者是一辈子，我都会等。”

“以前我不没有勇气，过了你，现在我不想再过了。”

两个人抱在一起，也不管周围有没有人看，情不自禁地吻到了一块儿。直到婚纱店那边打来电话问到了没，他们才舍得分开。

苏烟脸上的泪痕已经完全干了，只剩下大片尚未褪去的红晕。

她拨弄好乱掉的头发，拍了下顾屿森的肩膀，问他：“哥哥，我的脸看上去不奇怪吧？眼睛有没有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