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馆里就有电话,袁华应了就做,拿起打给了万董。
“对,死者据说是单独生活的聋哑人,暂没找到家属……嗯,反正这事登说出来,钱也放在工部局,如果真有家属找了来,我们也不至于被动……
是的,如果不把这些做了,良心上实在不安,叔父在地下估计也……这事就是张涛在盖边上公司楼时弄出来的,时间这么久了,也不可能再找他什么后账……”
“对,这些他要负责任,所以关于转让股份的事,淑仪已确定了,不会给他一股,他们打算把继承的股份都转给其他人……
好的好的,那就先这样了,明天我们会先把启事发出来,然后最快地给死者入土为安……嗯,好的,万叔再见。”
袁华这个电话打下来,差不多有二十分钟,从启事发布一直说到后面,估计事巨细都汇报了一遍,不用说是在万董那儿,已得到了肯定。
死者的资料这些,张然这能查到,有确切的地址,又有特征,很快就找到了,四十五岁还不到,天生残疾,独在上海租界,父母,子女,靠着一点房租和打零工生活。
房子是父母留下,邻里说他天天都是乐呵呵的,并不因残疾而对生活失去希望,残疾于他,似乎并没在意,但他的笑容却掩盖不了人心的恶。
郭璞拿着资料,想像着这个残疾人,像有什么在心里流过,他定定地站在那儿,一句话也没说,他根本不能把这有着灿烂笑容的人,与棺材里那腐烂的枯骨皮肉联系起来,但他们就是一个人。
没有后代,没有亲戚,葬下去也没什么讲究了。
郭璞想着这事,袁淑仪看着郭璞心似没放在这儿,就让张然找了他的巡捕去,就是上次塌房死了人埋的地方,买了地,再找了刻碑砌坟的人,明天把人放进棺材再立碑就行。
郭璞从资料里走了出来,看到袁淑仪把所有事都安排妥当,他点点头,这姑娘还算不,并不因死者的地位与他们相差太大而放松了。
至于那个风水师和张涛,只能是先放一边了。
一天郭璞和张然都没什么好心情,巡捕们自然也能看出自己探长的心情不好,也没人敢来找张然,有什么事都先去办了。只是钟斯来问了两句,张然也就随便扯了过去。
第二天,张然把棺材就带了出来,前一天郭璞就交待了,那阴沉木棺,要重新为他葬下去,因为这已沾染了死者的血肉,有这棺木要比新棺木好不少。
当然,要的墓地就要大得多,不过袁淑仪他们都是大款,多一些少一些,没啥区别。
有袁家的钱开道,墓地自是够大,算是这片墓地里数一数二的了,棺木拉过来,早放了进去。虽然与这死者没一点关系,郭璞还是一丝不苟地按着仪轨进行,一边弄着,一边嘴里还念念有词,他这样子,几人早见惯了,也没太在意他的神叨叨。
立碑自是按着死者的分金来立的,死者没后代,虽说法因好的丧葬而受惠,但一个风水师,哪能在这些上马虎?特别还是为一个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