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璞看了眼天,又望了下张然,眼睛斜了下,这是给他打暗号。张然有些莫明其妙,这是几个意思?
袁淑仪还是拉着他:“三哥,你别打岔了,这事你一定要跟我说明白,你说,那大师要么是不知什么原因没说,还有要么什么?”
郭璞叹了口气:“反正都这样了,你知道了也没意义啊。”
袁淑仪嘴唇紧抿着:“不,我就想把这一切真相搞明白。”
郭璞定定地望着她,袁淑仪一点也没退让地也望着他,张然头次见这姑娘的时候就看出来,这姑娘有很坚定的想法和意志,果然是如此啊。
郭璞估计从没与一个漂亮姑娘如此对视过,所以很快就败下阵来,他叹了口气:“真的,其实你知道了意义不大。”
袁淑仪咬着牙:“我就想知道。”
郭璞嗯了声,又叹了口气:“我想说的,要么,那风水师跟你父亲说了,然后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说完,他一咬牙:“难说,你父母也知道这路冲之于你们家的风险,然后这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袁淑仪看着他,眼里一片凄然,身体有些摇晃,她本是紧紧抓着他的衣服的,听到这段话后,她一点点慢慢放开了他的衣服:“其实你的意思就是,最大的可能就是,我父母选择了要富贵,不要身体……”
郭璞默默地点了点头,望着她没吭声,袁淑仪顿了好一会,接着说道:
“或者民国元年发生的事,也是我母亲自己选择的,他们为了这个家变得更好,牺牲了自己。”
郭璞吁了口气:“世上哪有只有你占便宜没付出的好事?得失之间,皆有定数。”
袁淑仪慢慢蹲了下去,后面直接坐在了地上,双手抱膝,也没管周边很多行人诧异地望着他们,两个巡捕站在边上,就一个姑娘坐在地上实在有些不着调,于是二人干脆也陪着她坐了下来。
好半天袁淑仪才轻轻说道:“小时候的印记我不多了,对于十多二十年前的事,我父母也很少提及,但稍大些的时候,我听我爸说过,那时在金山,我们家真的是穷得实在没法。
后来我问过我父亲,为什么会那么穷,父亲那时只是眼睛瞪着,没有回答,但可以想像出,当他们有机会改变自己家的命运的时候,会如何选择。”
袁淑仪的眼睛看着说不出的空洞:“他们肯定会义反顾地选择牺牲自己让这个家变得更好。
所以,我相信那个改变我家命运的风水师一定跟我父母说了这事的凶险,这是他们自己选择的,哪怕民国元年,我母亲只有三十多岁,而今年,我父亲也才不到五十……”
张然现在才明白了,为何刚才郭璞会突然打岔,其实他是想把这事混了过去不再提及,这样对于一个家庭来说比痛苦的选择,哪怕只是提起一点点,也是在揭开这层血淋淋的伤疤。
他有些意外,没想到郭璞年纪不大,却也有这样细腻的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