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郑芝龙身边的这些随从,除开那些亲兵之外,哪个不是阿谀奉承之辈,这种人在身边难怪郑芝龙会令利智昏到最后使出降清这个昏招。
“何斌啊,他是老人了,当初让他回福建没跟来,没想到这次在台湾反倒帮了你大忙。”
“是,父亲。”
“嗯荷兰人的鹿皮你要去作甚?”
郑芝龙蓦的一问,郑森很敏锐的察觉到了语气的变化,即刻回到:“鹿皮生意年入数十万两白银,不是一个小数目,如果用来移民,每年至少能移上数万人!
这笔钱白白的让荷兰人收去了实在太便宜他们,父亲当年和荷兰人有仇,如今让他们在台湾落脚已是天大的恩赐,奈何这些红毛贪心不足,在父亲眼皮底下对台湾汉人严加盘剥,孩儿看不过,想要敲打他们。”
对付郑芝龙这种身居高位又已经放飞自我的人,来硬的肯定是不行,想要实现目的就得拍马屁,来软的。
果然,郑森这个亲儿子的马屁不是其他人能比的,而且拍的恰到好处,郑芝龙一生的光辉里料罗湾大破荷兰人可以说是其最值得称耀的地方。
这一个马屁顿时让郑芝龙开怀大笑,他指着郑森调笑道:“我这榆木般的森儿,如今也有开窍的时候了?哈哈哈!”
他这般表现引得身后一帮随从跟着附和的笑了起来,不过郑芝龙又旋即复说道:“荷兰人这几年是太过猖狂了,我听说台湾的田赋都加到十五一了?”
“这比我在福建的地还要狠,是该敲打敲打了,鹿皮的生意你收过来吧,荷兰人有意见让他们来找我。”
郑芝龙动动手指,侍从立刻将信收起,一行人又动了起来,郑森这才注意到,方才一行数百人在这福州的主路上停留这么长时间,竟然没有人敢上前阻止,四周来往行人也是很自觉地避让。
这座城,不认朱家皇帝,只认郑家总兵。
福建总兵衙门,后院。
屏退了左右之人后,整个房间只有郑芝龙和郑森父子两人时,郑芝龙才收起了原本那昏庸狂妄的性子,坐在太师椅上,把玩着一对用南洋巨木制成的珠子,端详着眼前的郑森。
这是他的儿子,这是他在平户和第一个老婆生的儿子,是长子。
将来是要继承他的家业的,可怎么郑芝龙觉得自己这个儿子最近变得看不透了呢?
要知道,他可是在海上漂泊了十多年的汉子,早就练就出了一双火眼金睛,像郑森这样不过二十岁的毛头小子,在他眼里应该是通透无比的才是。
可现在
郑芝龙的注视让郑森有些紧张,他估摸着之前应该没说什么错话,那现在就无须担心,做好自己就是。
这样想着,他摆好了姿势,堂堂正正的面对郑芝龙。
“唉,傻孩子,我让你去江南读书,本想着是让你跟江南士绅子弟多多往来,日后他们入朝为官也能方便许多,没想到你被忽悠瘸了,你以为我郑家富甲天下,便是能随便挥霍的了?”
郑芝龙看了半晌,觉得自己疑心病犯了,索性把心里话和郑森直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