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思平听到段红衣一番怒斥,冷汗潄潄而下,脑子是懵逼的,心里把段祥兴骂了几十遍:显眼包?就你能,活该!
但他确实没有从家族长辈半句话语中知晓有一个名为“段红衣”的祖奶奶,只知道有这么一把刀,名为“凤羽刃”,这是他们王氏一族的家传宝刀,是先祖王人杰的佩刀,却失踪了近百年光景,历代族人寻寻觅觅,依旧是毫线索,如今重见天日,段思平心想在自己这一代与这把刀相逢,看来王家要在自己手里威名远扬了。
而关于“段红衣”的一切,包括这三个字那都是闻所未闻!
这就让段思平有种如坠深渊的冰凉感,如果眼前的“段红衣”说的都是事实,那么就说明他们王家有一些过往被人故意抹去了,而“段红衣”恰巧就存在于那段被抹去的真相之中。
段思平老老实实说出实情与心中所想。
段红衣沉吟片刻,说道:“说是王人杰的佩刀也不为过,”随即眉头一皱,“没想到段正明这狗贼竟将我存在的痕迹尽数涂抹,连我自家子孙都不知我的存在!”
她转头问段祥兴:“既然如此,那你又是从何处知晓我的?”
段祥兴如实相告:“是一灯大师告知我……前辈的名讳,但大师只是说了名字,至于名字背后的故事,在下也是一概不知……”段祥兴像是突然回忆起来的样子补了一句:“对了!我记得大师还说过前辈是段氏一脉的英雄,没有前辈段家早就不复存在。”
段红衣冷哼一声,面色稍霁,说道:“这个一灯大师倒是个明白人,他又是谁?”
段思平怕段红衣对一灯大师产生好感而放过我们几个,立马插嘴道:“一灯大师便是当今陛下的亲生父亲,如今在天龙寺落发为僧,武林人称五绝之南帝!”
“又是姓段的!五绝是什么?”段红衣蹙眉道。
“五绝就是全天下武功最高的五个人。”
“武功最高?谁评的!”段红衣刚刚压下的火气立马蹭的重新冒了上来。
段思平见段红衣的情绪被他掌控心中得意,暗暗露出狡狯的神色。
这一幕刚好被阿桃瞧见,她见不得小人得志,故意说道:“王思平?你刚才不是自称段——思平么!”阿桃故意拉长了段字音。
段红衣的目光像一对钢针般刺向段思平,扎的他千疮百孔,形的压力几乎压碎心理防线。
段思平已经理解了段红衣对段家的恨意,虽然他不知道段红衣为何而恨,但对眼下的他来说后者并不重要,前者才是重点。
他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说道:“祖奶奶,要不是大孙子我与段氏虚与委蛇,我还能活到今天么?您还有机会见到我么?王家还能有后么?祖奶奶啊……”段思平越演越入戏,竟然越哭越真切,已经让人看不出真假。
既然王家祖宗辈里有段氏血统,那说起来王思平也算了有……嗯……一些段家血脉在身体里的,说起来段祥兴跟他还这能算超远房的表兄弟,难怪戏都这么好!
段红衣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用手抚摸着刚刚相认的不知道隔了几代的大孙子的大脑袋,说道:“思平,你是姓段还是姓王我一点也不在乎,反正你身上既有段家血也有王家血,更有意思的是你这个人心黑、面厚、手辣,真是很适合坐大理皇帝那个宝座,但你那点小伎俩在你祖奶奶面前还是收收吧。”
段思平顿时止住了哭泣,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让人捉摸不透的祖奶奶,仿佛在她跟前他真的就是个大孙子,真的就是个孩子。
“你刚才不是问,为什么阿羽(凤羽刃)它不认可你,因为你欲望太重,想法太多,心思太杂,太不纯粹,这个七妹则不同,”段红衣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身体,“她的心思很单纯,她拿起这把刀的时候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宰了你们,所以刀选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