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和刘秀不熟，顶多是点头之交，但论谁听到这种噩耗都会有些难过。

延江宇静默半晌：「是他们运气不好。」

「延江宇！我这次是跟你认真的！」巫有津一急，说话就不经大脑：「我知道你不Ai讲怪力乱神的事，但这个软T他妈真的有鬼！我没骗你，延江宇，我明明听你说过你看得到——」

巫有津说到一半，手忽然被反掐。他煞住话，差点忘记面前是高中有阵子住在道场的人。

延江宇终於正眼看他。他漆黑的眼中平时弥漫着一GU漫不经心，像收起利爪的豹，对周遭都不甚在乎。只有够亲近的人才会明白，猎豹不可能永远维持这温顺模样。

「我的状况时灵时不灵的，这样不算。」

延江宇没头没尾的说完，薄唇紧抿，松了手，点开半毁萤幕。

绳圈圈的虚拟头像在破碎萤幕下变得更加诡异，好像那裂缝不是手机本身，而是绳圈圈被一刀刀割花的脸。

「不只软T有鬼，配对对象也有问题。」他语气没什麽起伏，发了几条讯息过去，抬起头问巫有津：「我会去找她。她人在南部，我下去要时间。你也载到这版程式，有找到配对人选了？」

「我运气好，是同校的。早上我有去找过她，Si亡倒数就刷新了。」巫有津说：「不过程式要我两天内再选下个对象配对，我现在还不敢点。」

延江宇点点头：「下次别那麽早找，拖点时间。」

手机萤幕亮起，延江宇视线瞟向对话框。绳圈圈不知道为什麽很不愿意在咖啡厅碰面，坚持要把相见地点约在她家。这难Ga0的态度让延江宇眼神又冷了下来，刚被钉过的巫有津背脊一凉，下意识退後一步远离煞星。

他决定收书包走人，「你帮我转告小Ａ，不要再推荐这垃圾软T给任何人。」

巫有津含泪应好，他很想抱住延江宇的大腿问那现在该怎麽办，但他不敢啊！

延江宇最後还是说服绳圈圈，地点约在她家附近的一家小餐馆，晚餐他请。

千里迢迢从北部下来一趟，还得请客，这事在延江宇身上是前所未闻。他怕提示音吵到人，特别挑室外座位。面前的水已经喝掉第三杯，延江宇完全可以预想自己现在的表情有多吓人，服务生过来倒水时都不太敢和他搭话。

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半小时，延江宇连绳圈圈的影子都没看到。

准时不是到Si都该坚守的美德吗？

聊天室难得安静了半小时，他问绳圈圈人在哪，得不到任何回音。在迟到第三十一分钟後，绳圈圈终於已读他的讯息，回应模式却是又陷入先前有点跳针的回圈。

绳圈圈：来我家嘛。我家在仁宜巷八号，来我家嘛！

长江：说好了晚餐我请。

绳圈圈：哥哥来我家嘛！

绳圈圈：来看看我，看看我看看看我看看我看我看我看我??

延江宇觉得自己在跟不讲理的小妹妹对话，他理X就输，生气也赢不了。

长江：失学少nV就乖乖出来吃晚餐。别总想拐人回家，都还没发育好。

这句话发出去後，绳圈圈又安静了几分钟。延江宇单手撑住下颚，离开聊天室，在自我介绍页面速改几条资料，又回聊天页面给绳圈圈发了则讯息。

反正他和绳圈圈是杠定了。昨晚的铃响摇滚乐，让他整夜不得安宁，半夜还得爬起来砸手机。

专业喂鬼吃鳖：妈妈有没有说过，生前不念书，Si後会连替Si鬼都钓不到？

专业喂鬼吃鳖：没学过多少字吧？我昵称的最後一个字会认吗，要不要哥哥教你？

就在延江宇准备发出第三条讯息时，绳圈圈终於忍耐不住。「仁宜巷八号」五个字洪水似的涌入聊天室，伴随着间断不停的震动，让延江宇再也没有可以Ha嘴空间。

延江宇冷笑一声，起身招服务生结帐。

他有想到绳圈圈不会妥协，但总不能只有他一个在受气。

仁宜巷和他订的餐馆是步行可到的距离，延江宇停在八号门前，注意到这是条被废弃的空巷。面前，铁锈花窗上爬满枯藤，远看像火烧的鬼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