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我们要一起在这里活下去。这是我们的约定,说好了喔。」
这是她全新的开始、重生的开始。
但她也早该知道,那一刻,她已经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夏夏……」
要是那时候出手就好了,只要那麽一下下,只要出手,那个人就不会消失不是吗……
「夏夏?」
眼前的废墟映着火光,血雾残忍的吞噬着蓝天,宛如一个个墓碑矗立。眼眶不自觉的Sh热,有什麽东西滑落下了脸庞。
对不起……是我没有救下你……
「苏夏曦!」
大吼声在耳边传来,少nV的身T一颤,立即回过神来。一双温暖的大手覆住她的面颊,温柔抹去泪水。
「我……没事了,让你担心了,抑诚。」
「不是你的,在这里,本来就是不适者淘汰、适者生存的地方,就算你没有出手,他总有一天也会尽到义务的。」少年的瞳里带着担忧,但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意,轻轻抚过苏夏曦的发丝,「他努力过了,也终於脱离这个世界了,就让他安息吧。」
「嗯。」苏夏曦难受的倚着杨抑诚的x膛,感受一丝残存的暖意。
地上的男孩被人盖上了白布,黑sE军装上透着鲜血的Sh濡,衣物被利器划出好几个口子,致命伤是腹部,被铁片划伤後,子弹贯穿内脏。
杨抑诚也叹了口气,在战场上谁不是拚命一战,最後又有多少人能够躲开Si神的徵召?能有遗T留下已经挺幸运的了,更多的是Si全屍、永远回不来的人。
「等告一段落,我们就带他回去吧。」
苏夏曦望着破晓时分的天空,却见不到黎明的光芒。
被战火掩盖的世界,就像是没有光芒的黑暗。
多少人Si了,又有多少人活了下来……日复一日,她数也数不清。
她只知道,在这场抗战当中,所有人都付出了代价。
「是啊……带他回家。」
握着少年的手又紧了些,战场之上,谁有家可归?
这里,就是他们生存的地方,唯一的家。
悄悄望向少年的面颊,那样的帅气潇洒,透露着决心和坚定,是他带她离开那个炼狱的……一个b战争更可怕的炼狱。
可只要有他就够了,他们会活下来的,在这个所谓的家之中。
「走吧,结束之後再来乾杯,我突然好想喝杯咖啡!」杨抑诚轻松地笑了起来,深了个懒腰,举起手和苏夏曦击掌,「谁叫这里是战场呢?待了太久也不行哪。」
「遵命,长官大人!」苏夏曦跟着俏皮一笑,「我今天要喝红茶喔!」
「没问题。」杨抑诚举起手b了个OK手势。
苏夏曦和杨抑诚并肩走着,举起了挂在身後的狙击枪。
杨抑诚瞪大了眼,「你还是那麽热Ai用枪啊……别人都用Pa0弹直接打过来罗。」
「没办法呀,习惯成自然嘛。」苏夏曦轻抚枪枝,上了膛,眯起一只眼,直接对准了前方,扣下板机,「谁叫你一开始就给我手枪?」
「哇喔……命中!」杨抑诚顺手扶住因为後座力退了几步的苏夏曦,随着她毫不犹豫的一次次扣下板机,方才在眼前徘回的敌军跟着一个个倒下,「夏夏果然是最厉害的。」
「没什麽。」她报以微笑。
他们一向约好不致人於Si地的,刚提出的时候他当然反对,在战场上对敌人仁慈根本就是对自己残忍;但是经过几次之後,杨抑诚也渐渐习惯了,她开枪,只打断或许是手或脚,留下永远的疤痕,让人没有机会重返战场,至於最终能不能活下来,还是看个人造化了。
因为,她不希望有人步上她的後尘,不论是谁。
但是……杨抑诚没有点破的是,留下永远的伤疤真的好吗?她是没出手害Si人,但带着伤,反而难活,就算走出战场,也有更加残酷的未来等待着。
罪不致Si,但心也是会Si的。
而且,他知道,夏夏总有一天也会想杀Si谁的吧。
在经历过背叛、离别之後……没有谁可以说出「罪不致Si」这种话。
就连他也不行。
「报告!最主要的北方区域,敌军已经全数歼灭击退,只剩下几架在徘回试探的敌机。」耳机里传出声音。
杨抑诚抿唇,「做的好,先按兵不动观察情形,敌机如果有发动攻势的迹象,就直接一举攻破。不过我没猜的话,应该很快就能接到投降通知了。」
「是!」
不过几分钟,不出他所料,敌方果然投降了。
「我们赢了,是我们赢了啊啊啊!」
几个菜鸟新兵喜极而泣的大吼大叫,如劫後余生般的跳来跳去。杨抑诚当然记得,那是新进的童军。
依靠的人,终究还是都走到了这里来。
「走吧。」他吩咐务必让人仔细搜查战区,除了回收军事设备,还有那些各地的遗T。
能依靠的,也就只有自己了。
杨抑诚牵起苏夏曦的手,在余晖之中缓步向前,回到他们的基地。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