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我来到早前我爹指给我的一座宫殿,轰走了所有活人,只留下家政机器人。我哥打电话问我没事吧,说他关心我。可接着他说,他妻子也关心我,我们爹也关心我,几个不熟的兄弟姐妹也关心我,谁都关心我。我说再见吧,永别吧,我知道你抛弃了我,我要让你知道没有你我一个人也能从地狱里逃走,我不需要你。我把电话踩碎,接着开始寻找刀。很快我就发现这个地方被特别设计过了,没有方便人自杀的东西。最后我决定去浴室,看看能不能把自己淹死。我躺下去没多久,我哥就冲进来,把我从水里捞起来,带着哭腔叫着我的小名。我忍不住大笑。我甚至都没开始呛水呢。
我哥住在我的家里,这比住在他家里时让我感觉更好,因为没人过来打扰我们。很快,他把他的东西搬过来。我终于有了一点来到天堂的感觉。我哥在乎我,会抱我,把所有空余下来的时间都和我分享。渐渐的,我哥开始和我分享他的事业——告诉我他在做什么,他的计划有什么,他的宏图是什么。我哥说等我觉得我恢复好了,他可以给我安排一个恰当的职务。他说要让我有实打实的名誉,让公众知道我的才干,而不是我爹一句轻飘飘的赏赐,几个头衔和封号。我哥说,他要让我分享他的荣耀。
我想,我哥离我可真远。我想如果我没分化成ga,而是按照预期变成apha或者bta,我哥不会离我这么远。
我想把他拉下来。
那天是我的热潮,我没有吃抑制剂。我就坐在客厅等我哥回来。可我哥今天却回来得晚了,我等他等了好久,热潮越来越强烈,越来越痛苦,让我回到一些可怕的回忆里——他们把我绑起来,时不时挑逗我,让我崩溃,逼我说我是他们的精盆,求他们射给我。
我拍掉我哥的手,药片掉到地上。我抓着他的领子,把他拉到沙发上。我现在知道十三岁那年他为什么走不动,他勃起了,硬得那么厉害。我隔着一层布料磨蹭他。
我哥抓着我的手腕,叫我看清楚,是他,他是我哥。我说:我知道你是我哥。
我开始和他讲那些时刻,我被两根阴茎操进生殖腔的时刻,我怀孕六个月被同时操着上面和下面的时刻,我被操出血,操出泪,操得喉咙哑到说不出话的时刻。我和他讲我想着你。我讲被我射烂脑袋的“亡夫”告诉我的那句话,我讲我心里的不服气和我对他的想象。我告诉我哥,我不能想象不被强奸的性是什么样,除了和你——我靠想象和你做爱安慰自己,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痛苦的夜晚。
我问我哥:所以,你和我想象中的一样吗?还是你和他说得一样,你也和他们没什么两样?
我就知道我哥不会推开我。
这事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我哥试图拒绝过我,我于是拿起他的拆信刀划开自己的手腕,之后他就再也说不出一个不字。我完全来到了我梦想中的天堂。我哥和我想象中的一样,从来不把我弄痛,从来不把我弄哭,温柔地抱我,吻我,做爱而不是强奸。我哥爱我。
我从来不觉得这事能在我哥的老婆那里隐瞒多久。那是个大家族出来的ga,敏锐得很。有一天晚上,我哥在我体内成结的时候,她闯进来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拍了照,就走了。我哥也什么也没说,只是结束后很快穿上衣服,出去了。过了几天,爹召见我。我本来以为要挨抽,结果没有,看来爹真的老了,脾气好了。爹甚至都没骂我什么,就说他要把我嫁给一个年轻漂亮的bta小公爵,她家世显赫,活泼善良,不过封地离首都星远一点。爹说我之前受苦了,希望我的新丈夫能抚慰我受伤的心灵。我说谢谢爹赐婚。
回去后没多久,我哥来了。我哥说事情有点麻烦,但他会尽全力阻止我嫁给不想嫁的人,不过如果事情没能如愿,他也请我放心,这次他不会让我等那么久,他也不会忘了我。我哥说我们爹快死了,他继位的时候就把我弄回来。
我拍拍我哥的脸,跟他说:你怎么知道我不想嫁呢?我哥的表情头一次那么呆,那么傻。我接着跟我哥说:我知道事情肯定不会如愿,我从来没指望过你能为我做成什么事,我知道你根本顾不上我,你这段时间愿意陪我睡觉我就很感动了。
我跟我哥说加油,好好干。我哥不说话,失魂落魄地站起来,走了。
我等着再次出嫁。我哥没再来过,嫂子更没来过。我一个人与世隔绝地呆在我的牢笼里,好几次想,要不要干脆去死得了。
在我行动前,爹驾崩的消息传过来。
应该说是很多消息。第一条是爹驾崩了,第二条是爹不是自然死亡,第三条是凶手是我哥,第四条是之前三条消息消失了,第五条是我哥继位了。
我笑了很久,差点把自己笑死。
我哥继位后,我首先见到的不是我哥,是皇后——我哥的ga妻子。她说她为把我和我哥乱伦的事报告给我们爹诚挚向我道歉,求我放下这茬,她也从此不再管这事。她说因为我让我哥发疯犯蠢弑父篡位各地纷纷扯旗反叛,我哥现在面对的局势很差,求我别让他继续疯。她说如果我真的爱我哥,就安分点,不要再鼓动我哥做更多的蠢事。她这样表面低三下四实际趾高气扬的语气让我很不爽。我告诉她:我就不。晚上,我哥来了,我把他老婆说过的话转述给他。我哥没有说什么,只是抱紧了我,然后和我道歉。他说他对不起我,也许他要拖累我和他一起死了。我说:不会的。
我哥当初没能力挽狂澜,打退那帮海盗,现在也没能力力挽狂澜,平息动荡的政局。十个月后,叛军已经攻破首都星前的最后一道防线,派使者过来告诉我哥他们要求我哥杀了我谢罪然后准备退位。皇后站在我们面前。她不看我一眼,只看着我哥,说陛下,我们逃吧。我早就说了,我哥不会拖累我和他一起死的,我哥总有机会继续风风光光,漂漂亮亮。必须死的只是我。我对我哥说:谢谢你,再见,你能为我冲动杀了爹,我很高兴,永别了。
我哥看着我,接着看向皇后,说:你带孩子们走吧。
我比我知道自己分化成ga时还惊讶,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哥,而我哥平静地迎着我的震惊,皇后失望,宣布说他意已决。他拉着我走了,接着和我做了个通宵。早上,我哥扣着我的手指,开始给我讲他有多么后悔当初我说让他带我逃走时他没有答应,他说我走后的第一年他每天都要梦见那个时刻,梦见我失望的眼神;第二年开始,我在那里的处境陆陆续续传到他这里,视频,图片,文字描述,他开始梦见那些场面,梦里我们爹按着他的肩膀,不许他去救我:第三年,他梦见我死去了,他哭着在午夜醒来;第四年,他梦见我质问他为什么迟迟不来,我恨他;第五年,他梦见他把我救回来了,但我再也不愿意见他。他说,谢谢我,谢谢我没有离开他。他说这次他不会再抛下我了,如果能逃他就要带我逃,如果不能逃他就要和我死。
皇后临走前又特意过来见我一面,向我发表宣言,说我的孩子永远不会像我一样,变成毁掉国家的疯子。呼呼,我对她说祝她心想事成。
皇宫里的人都走没了,只剩下机器人还在工作。天空上漂浮着战舰的远影,线电通讯里传出我们的某个叔叔得意洋洋的声音,叫我们这对罪大恶极,悖逆人伦的兄妹出来投降。我们关掉了所有通讯设施,所有安保设施。宫殿漆黑一片,月色照亮了我们铺满宫室的炸药的轮廓。
这年我们二十七岁。我对我哥说:我们逃吧。我哥说:好啊。
(完)